符号记事最大的问题是无法表示抽象概念和复杂关系。可以表示“三头鹿”,但如何表示“三年前西山地区的鹿群数量”?可以表示“分配麻布”,但如何表示“如果麻布产量减少三成,应该如何调整分配方案”?
更不用说,这些符号无法记录歌谣中的丰富内容,无法准确传递技术知识,无法记录法律规范。联盟的文化和知识被局限在口头传播中,随时可能因遗忘而丢失。
汪子贤点亮油灯,取出自己一直秘密保存的日记本。这本用汉字记录的日记,是联盟中唯一真正意义上的文字记录。他翻看前面的内容,惊讶地发现许多细节自己已经遗忘,但通过文字,那些记忆又重新清晰起来。
“文字...”他轻声自语,“联盟需要真正的文字。”
然而,创造一套文字系统绝非易事。汪子贤深知汉字的复杂性和学习难度,不适合刚刚开始文明进程的联盟。他需要创造一套简单易学又能表达丰富含义的文字系统。
接下来的日子里,汪子贤开始有意识地收集联盟中使用的各种符号和标记,分析它们的优缺点。他发现其实联盟已经有一些基础符号被广泛使用:
圆圈表示太阳或天数;波浪线表示水或河流;叉表示否定或禁止;点表示数量;简单图形表示山川、树木、房屋等具体事物。
但这些符号无法组成句子,不能表达复杂思想,不同地区的符号使用也不统一。
春耕时节,汪子贤特意观察族人们如何记录农耕知识。土根正在指导年轻人如何轮作休耕,他在土地上画图示:
“这是粟米,”他画了一个穗状图案,“这是大豆,”他画了一个圆形带点的图案,“第一年种粟米,第二年种大豆,第三年让土地休息。”
一个年轻人问:“如果土地比较肥沃,可以连续种两年粟米吗?”
土根愣了一下,在地上画了两个粟米图案,然后画了个问号。这个问号是他个人的创造,别人看不懂。
“这是什么意思?”年轻人问。
“表示...问题,不确定。”土根解释道。
汪子贤心中一动。符号系统正在自发地进化,试图表达更复杂的概念,但缺乏统一规范使得这种进化混乱无序。
那天晚上,汪子贤做了一个决定:联盟需要立即开始文字创造工程。
第二天,他召集了联盟中最聪明的一批人—歌谣传唱者、各行业老师傅、记忆力出众的老人,以及那些擅长绘画和符号记录的年轻人。
“大家都知道,我们的绳结和刻木越来越难以记录复杂事务。”汪子开门见山,“我们需要一种新的记录方式,能够准确传递信息,即使经过很长时间,即使传播到很远的地方,也能被正确理解。”
他拿出了一块木板,上面刻着几个符号:一个太阳、一道波浪线、一个鱼形图案。
“这是什么意思?”他问众人。
“太阳升起时去河边捕鱼?”有人猜测。
“晴天有鱼从河里跳出来?”另一个人说。
“表示‘热天鱼容易坏’?”第三个人提出不同看法。
汪子贤点点头:“看,即使是简单的符号,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解读。我们需要创造一套更加精确的系统,让每个符号有固定含义,并且能够组合起来表达复杂思想。”
他停顿一下,说出了那个革命性的词语:“我们需要创造文字。”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不太理解“文字”这个概念。汪子贤解释道:“文字就是一种书写符号系统,每个符号代表特定的含义或发音,组合起来可以记录语言和思想。”
为让大家理解文字的价值,汪子贤设计了一个实验。
他将十个人带到另一个房间,给他们看一幅简单的图画:一个箭头指向一条河,河边有一些鱼形图案,天上有一个太阳图案。
然后让这些人返回会议室,凭记忆将图画内容告诉等待那里的人。等待的人再告诉下一批人。如此传递五次后,最后一个人得到的消息变成了:“太阳落山时去山里打猎”。
会场哗然。大家亲眼看到信息如何在口头传递中扭曲失真。
汪子贤又做了第二个实验。他写下一句汉字:“明日清晨,西山集合,携带石斧和绳索。”
尽管没人认识汉字,但他让参与者传递这张纸条。每个人都可以准确无误地将纸上的符号传递给下一个人,最后一个人看到的符号与最初完全一样。
“看,文字可以准确传递信息,不会因传递而失真。”汪子贤总结道,“而且文字可以跨越时空,即使我们都不在这里,后来人也能通过文字了解我们今天说了什么。”
这一演示说服了大多数人,文字创造工程正式启动。
汪子贤将团队分成几个小组:一组收集整理联盟现有符号;一组分析语言结构,确定需要哪些词汇;一组研究书写工具和材料;还有一组负责系统化和标准化。
工作迅速展开,但困难超乎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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