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但炎黄联盟的新区却早已苏醒,被一种肃杀而炽热的气氛所笼罩。中央广场上,火把猎猎燃烧,橘红色的光芒驱散寒意,照亮了一张张坚毅而充满战意的面孔。
经过一夜加急却不失条理的准备,两支即将开赴战场的部队已集结完毕。广场一侧,是由汪子贤亲自率领的一百五十名主力佯攻部队战士;另一侧,则是石骨统领的五十名迂回小队精锐。他们如同即将离鞘的宝刀,沉默着,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锋芒。
所有战士都按照命令,换上了联盟目前能提供的、区别于平日劳作服装的“军装”——统一用深色植物染料浸染过的粗麻布衣,便于丛林隐蔽。更重要的是,他们身上的装备,凝聚了联盟目前最高的工艺水准,是汪子贤带来的文明火种结出的第一茬钢铁果实。
主力部队的战士,主要配备的是经过加固的木质长矛,但矛尖部分,无一例外地镶嵌、绑缚着寒光闪闪的三棱铁质矛头!长达近三十厘米的锋利铁尖,在火光照耀下流动着冷冽的光泽,远比泽部人使用的磨制石斧或骨矛更具穿透力和威慑力。近半数战士背后背着联盟工匠坊精心制作的单体木弓,箭壶中插着的箭矢,箭镞也同样是磨尖的铁片制成,虽然形制尚且简单,但其破甲能力已远非骨镞石镞可比。
他们的防护则主要是改进后的蒙皮木盾,尺寸更大,边缘包裹了铁条以增强抗劈砍能力。身上穿着的是鞣制后的硬皮甲,关键部位如胸口、后背心,都额外镶嵌了打磨过的弧形铁片,用铆钉牢牢固定,形成了这个时代堪称奢侈的“复合甲胄”。虽然覆盖面积有限,却能在关键时刻挡住致命一击。
而石骨所率领的五十名迂回精锐,装备更是精良一筹。他们全部放弃了长矛,统一配备了近战利器——长度适中的铁头战刀!刀身采用熟铁锻打,刃口经过反复淬火打磨,虽然比不上汪子贤系统出品的现代工艺,但其硬度、韧性以及那整齐划一的外观,已然超越了时代。刀柄缠绕着防滑的麻绳,佩挂在战士腰间,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为了轻装简从快速穿越丛林,他们只携带了小圆木盾,但身上的皮木复合甲覆盖了更多关键部位,且铁片的面积更大,防护更佳。每人还额外配备了一把铁匕首、携带了弓弩的一壶铁头箭以及足够三日的应急干粮和清水。
青叶巫医带着医道院的学徒们一夜未眠,不仅熬制出了足量的“环境适应药剂”(一种气味辛辣、颜色深褐的汤药,每位迂回小队战士都已服用并携带了一份备用),还分发了大量止血、消炎的草药包给所有出征战士。
此刻,整个广场鸦雀无声,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战士们沉稳的呼吸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广场前方的高台上。那里,汪子贤傲然而立。
他今日也换上了一套特制的皮甲,关键部位镶嵌着亮银色的铁片,腰佩那柄工艺远超当前时代的系统铁剑,身形挺拔如松,目光如电扫视全场。木须、黑角等留守首领站在他身后稍侧的位置,神情肃穆。
压抑的沉默积蓄着力量,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终于,汪子贤开口了,他的声音并不十分洪亮,却奇异地穿透了清晨的薄雾,清晰地传入每一位战士的耳中,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力量感和冰冷的杀意。
“战士们!兄弟们!”
开场简单的两个词,瞬间拉近了距离,让所有战士的心弦为之一紧。
“就在几天前,我们的商队,在我们的传统贸易路线上,遭遇了最卑鄙无耻的袭击!我们运回来换取食盐的粮食被抢走了!我们护送的兄弟,山豹小队的猛,还有另外两位英勇的战士,倒在了泽部人的毒箭和石斧之下!”
汪子贤的声音陡然拔高,蕴含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他们不是死在公平的决斗中,而是死在了背信弃义的埋伏里!死在了泽部那群懦夫、强盗的偷袭之下!”
台下,战士们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尤其是原属石骨麾下的战士们,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石骨本人更是拳头紧握,额角青筋隐现。
“泽部人,抢走了我们的盐,杀死了我们的兄弟,还放出狂言!”汪子贤模仿着那受伤战士描述的语气,嘶哑而嚣张地喊道:“‘想要盐,就拿二十倍的粮食来换!否则,下次就烧了你们的村子!’”
“你们说——”汪子贤的声音猛地炸响,如同惊雷,“我们能答应吗?!”
“不能!!!”
台下,二百名战士的怒吼如同山崩海啸,瞬间冲破了黎明的寂静,震得火把都为之摇曳!愤怒的火焰在每一双眼中燃烧。
“他们以为,抢了盐,杀了人,就能让我们害怕?让我们屈服?让他们掐住我们吃盐的命脉,以后随意勒索我们,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汪子贤的声音充满了不屑与嘲讽,“他们以为,我们炎黄联盟,还是那个可以任人欺凌的小部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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