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过去了十余日。泽区的日常,在外人看来,似乎正缓慢而笨拙地沿着联盟设定的轨道前行。
盐池的改良工程在继续,尽管磕磕绊绊。引卤的沟渠挖得歪歪扭扭,沉淀池时常用着用着就渗漏了,需要反复修补。但在“炎黄使者”们,尤其是那个名叫“启”的年轻人的努力下,情况终究是在一点点改善。启凭借着惊人的语言天赋和耐心,已经能够磕磕巴巴地用泽部土语进行一些基本的日常交流,并结合手势,勉强能将管理指令传达得更准确一些。
他和其他四位使者,白天里大部分时间都泡在盐池边、工地上和泽部人中间。他们学着泽部人的样子,卷起裤腿,踩在泥泞的卤水边,一边比划,一边吃力地模仿着发音,记录着各种数据:哪口池出卤更旺,哪堆柴火更耐烧,哪个工人效率更高。他们带来的粗糙纸张和炭笔,成了泽部人眼中新奇又神秘的物事。
晚上,他们则聚在分配给自己的小茅屋里,就着油灯的微光,整理白天的记录,互相考校新学的词汇,试图将零散的信息拼凑起来,理解泽部的社会结构和习俗。他们甚至尝试用联盟的文字,为一些常见的泽部物品和概念标注发音和含义,编撰着最原始的《泽-炎词汇对照初稿》。
他们的努力,并非没有回报。一些泽部人,特别是那些年轻、头脑灵活、对现状适应更快的,开始对这些“不拿矛的首领的人”产生些许好奇。当启偶尔用一块晶莹的联盟精制盐块(作为学习语言的奖励)换取一个土着词汇的正确发音时,一种微妙的、基于利益交换的互动关系开始萌芽。虽然距离真正的信任和归化还遥不可及,但至少,那堵无形的语言之墙,被他们用笨拙却真诚的方式,凿开了一些细小的缝隙。
坚石和他的战士们,压力也减轻了不少。琐碎的纠纷、物资分配的具体工作逐渐移交给了使者们处理。坚石主要负责安全和警戒,武力威慑作为最后的保障,反而显得更加有效和超然。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汪子贤在联盟核心区收到的报告,却依旧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隐忧。
启通过往返的信使送回的报告中,除了记录日常工作进展和新学的词汇外,也越来越多地提到了一些细微的观察:“……原首领苍须,表面配合,然其眼神闪烁,与几位长老私下密谈次数增多,见我等到来则立刻散开,谈论内容不详……”
“……部分壮年男子,尤其是有亲属死于战火者,工作时沉默寡言,眼神中常有怨恨之色,虽不敢公然反抗,但效率低下,时有小破坏(如故意损坏工具)……”
“……民众对使者稍显亲近,然提及联盟、提及首领您,则多沉默或避而不谈,其心难测……”
“……旧有祭祀并未完全停止,只是转为更隐蔽方式进行,曾发现夜晚有小型祭品被投入沼泽边缘……”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拼凑出一幅画面:表面的顺从下,怨恨在沉淀,旧势力在暗中活动,真正的认同远未建立。汪子贤能感觉到,泽区就像一口看似平静的沼泽,下面却可能藏着噬人的暗流和沼气,只差一个火星,就可能爆发。
他迫切需要更清晰、更直接的手段来洞察那片迷雾笼罩的土地,尤其是那些关键人物的真实想法。仅仅依靠几个年轻使者的观察和感觉,太模糊,太主观,也太容易被表象欺骗。
这日深夜,汪子贤独自在议事厅内,对着粗糙的泽区地图和启送回的报告沉思。油灯的光芒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在墙壁上晃动。
“胖墩,”他在心中默念,“你之前提及的‘初级忠诚度倾向评估模型’,现在条件是否成熟?数据样本是否足够?”
胖墩的声音很快响起:“正在检测近期数据流……接收自‘东南泽区’的管理交互数据、语言学习数据、行为观察记录数据大幅增加……正在进行深度分析与模型适配……能量储备检测……符合最低运行标准……”
汪子贤精神一振:“能否启动?”
“可以尝试进行初步解锁并执行有限次数的扫描。再次提醒宿主:该功能为初级模型,消耗能量巨大,扫描结果仅为基于行为模式、生理微指标(如心率、体温微弱波动,需在一定范围内)、历史数据分析得出的模糊倾向性判断,并非读心,存在误差可能。且无法持续开启,每次扫描后需较长时间冷却并重新积累能量。”
“明白。立刻解锁该模块,并对泽区以下目标进行首次忠诚度倾向扫描:原首领苍须、其下三名主要长老、以及……报告中提及的那几名有明显怨恨情绪的壮年男子。”汪子贤果断下令。他需要先验证这个功能的效用,并从最高风险和目标开始。
“指令确认。解锁‘社会关系与忠诚倾向评估模块(初级)’……解锁成功。开始建立远程连接……信号微弱,环境干扰较大……开始扫描指定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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