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也是汪子贤最看重的,就是“留有希望”。他明确规定,一旦战俘积满1000工分,将正式恢复自由身,并给予三个选择:①领取少量干粮和工具,自行离开炎黄城势力范围;②申请成为炎黄城的“预备领民”,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考核后,可正式加入,分得土地或进入工坊工作;③若原部落黑齿愿意与炎黄城和解并建立友好关系,亦可酌情安排其返回。
此外,为了降低管理难度,避免一开始就引发强烈抵触,汪子贤还规定了一些“人性化”措施:提供足以果腹(但远不如正式族人)的食物配额;设立简单的休息日(每劳动十天休息一天,可用于处理个人卫生或……发呆);轻伤给予基本治疗(毕竟劳动力是资源);甚至承诺,如果整体表现良好,后期可以适当放宽探视或与家人通信的限制(如果黑齿部落愿意接触的话)。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汪子贤自觉已经尽可能地在残酷的现实中,塞进了一些看似文明的“私货”。
“胖墩,你觉得我这套方案,能打几分?”他有些自得地在脑海里问道。
“滴滴!综合评分65分!勉强及格!”胖墩毫不留情地泼冷水,“宿主方案理念先进,构思巧妙,充分体现了‘资本……咳咳,是管理者’的智慧!但是!漏洞多如筛子!比如:工分记录如何确保公平,杜绝监管者舞弊?奖惩标准是否足够清晰,避免执行者随意解读?‘预备领民’的待遇和权利如何界定,会不会引发原住民的嫉妒?最重要的是,宿主您如何确保您手下那些满脑子肌肉的战士,能理解并严格执行这套相对复杂的规则,而不是图省事直接上皮鞭?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啊宿主!”
“……”汪子贤被噎得说不出话,因为胖墩说的全是实情。任何制度都需要执行者,而在文明程度低下的原始社会,让一群习惯了简单粗暴的战士去搞“精细化管理”,难度不亚于教猩猩微积分。
“所以,明天一早的会议,至关重要。”汪子贤深吸一口气,“不仅要公布方案,更要统一思想,尤其是岩虎那边。”
……
第二天清晨,朝阳刚刚跃出地平线,将金色的光辉洒向炎黄城。中央议事厅内,核心高层再次齐聚。相比昨日的争论不休,今天的气氛明显凝重了许多,大家都想知道,城主深思熟虑后,最终拿出了怎样的章程。
汪子贤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但精神却异常亢奋。他让人将那块画满了“蓝图”的大木板抬了上来,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各位,”汪子贤清了清嗓子,脸上又挂起了那标志性的、略带调侃的笑容,“经过一夜的冥思苦想,以及……与祖灵的深入沟通(他适时地抬出了神秘主义招牌,增加说服力),关于如何处置那些黑齿战俘,我有了一个初步的方案。这个方案,或许与我们以往认知的规矩不同,但我相信,它将更有利于我们炎黄城的长远发展。”
接着,他用尽可能通俗易懂的语言,将“分而治之”、“劳动赎身”、“工分体系”、“奖惩制度”以及最终的“自由选择”等核心内容,详细地阐述了一遍。
随着他的讲述,议事厅内众人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
苍痕长老听得最为认真,不时抚须点头,眼中闪烁着思索和赞赏的光芒。他显然意识到了这套方案背后蕴含的智慧——不仅仅是管理战俘,更是一种全新的、试图用规则而非纯粹暴力解决问题的思路。这与他一直倡导的“秩序”和“传承”不谋而合。
飞羽则是面露惊讶,随后陷入沉思。他从实用角度出发,迅速在心里盘算着这套方案的利弊。分散管理降低了暴动风险,工分激励可能提高劳动效率,而最终给予自由的选择,虽然看似仁慈,却也埋下了分化黑齿部落、甚至吸引部分人口归附的伏笔。这确实比单纯的奴役或赎买更具战略眼光。
反应最大的当属岩虎。他一开始听得眉头紧锁,满脸的“这太麻烦了吧”?当听到战俘最终还能恢复自由时,他差点又跳起来反对。但汪子贤早有准备,立刻重点强调了监管队的重要性和严厉惩罚措施,尤其是对于反抗和逃跑者格杀勿论这条,总算让岩虎的情绪稳定了一些。
“城主,”岩虎瓮声瓮气地开口,指着木板上那些代表工分的符号,“这些东西,太复杂了!咱们的战士,打架狩猎是好手,可这每天记什么‘工分’,还要评什么表现……这不是难为人吗?要我说,直接规定干满多少天重活,或者完成多少石料开采,就给他们一口饱饭吃;敢偷懒闹事,就往死里打!简单明了!”
汪子贤心里暗叹,就知道会这样。他笑着解释道:“岩虎长老,你的顾虑很有道理。所以,我才需要你和你手下最精锐、最可靠的战士来担任监管队。记工分一开始是麻烦点,但我们可以简化。比如,完成一天标准工作量,就给一根代表5点的长木筹;表现好奖励,就给代表不同点数的短木筹;犯了错,就收缴相应的木筹。监管队员只需要识别和发放几种固定的木筹即可,具体的记录和核算,由苍痕长老安排的文化学徒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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