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淞然指着地图角落那个扭曲的符号,嘴里刚蹦出一句“这不像是个‘王’字吗”,王皓就猛地俯下身,鼻尖几乎贴到纸面。
他一只手扶眼镜,另一只手用烟斗杆轻轻划过那道弯弯曲曲的笔画。那线条不像写字,倒像有人拿刀在纸上拧了一圈,末尾还打着个结,像是蛇尾巴缠住了自己。
“不是王。”王皓低声说,“这是个祭符,楚地巫祀里用来标记禁地的记号。”
李治良站在旁边,手里的粗瓷碗还在冒热气,听见这话,手指一抖,水洒出来一点,烫得他赶紧换手。
雷淞然却不信:“禁地?那不正好说明里面有好东西?越不让进,越该进去看看。”
王皓没理他。他已经顺着那个符号往右移,目光落在一行极小的古字上。那些字挤在一起,像蚂蚁爬过泥地,笔锋歪斜,却带着某种规律。
他眯起眼,嘴唇微动,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念:“凤栖南麓……巫启北门……”
念到“巫”字时,他的声音顿了一下。
那一瞬,他的太阳穴像是被人拿锥子扎了一下。疼得不长,但特别尖,直往脑仁里钻。他身子晃了半步,手撑住桌角才没倒。
“哥!”雷淞然一把扶住他肩膀,“你咋了?脸色这么白?”
王皓没说话,闭了会儿眼,喘了两口气,才慢慢直起腰。额头已经出了层汗,顺着眉骨往下淌,被眼镜腿挡住。
李治良赶紧把碗递过去:“喝点水。”
王皓摆摆手,摘下眼镜,用袖口擦了擦镜片,又狠狠揉了揉眉心。他的手指在太阳穴上按了几下,指节发白。
“不对劲。”他说,“这个‘巫’字……我认得写法,可刚才念它的时候,脑子里响了一声,像钟敲了一下。”
雷淞然瞪大眼:“钟?啥钟?”
“不是真钟。”王皓重新戴上眼镜,眼神盯着地图,“是感觉。就像……有人在我脑袋里敲了一下铜锣,耳朵嗡嗡的。”
李治良嘴唇动了动:“会不会……是累的?你从早上就没歇过。”
王皓摇头:“我不是第一次看古篆。再难的字,顶多是看不懂,不会疼。可这个字——”他用烟斗杆点了一下“巫”字,“它不该让我疼。”
雷淞然伸手想碰地图:“要不我念一遍试试?”
“别碰!”王皓突然抬高声音,吓得雷淞然缩回手。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
油灯的火苗跳了一下,把三个人的影子甩到墙上,拉得老长。王皓的影子举着烟斗,像举着一把枪。
过了几秒,王皓才放低声音:“这图有问题。不是画错了,也不是伪造那么简单。它是……有反应的。”
李治良咽了口唾沫:“啥叫有反应?”
“意思是。”王皓盯着那个“巫”字,“你去看它,它也在看你。”
雷淞然咧了咧嘴:“你别吓我啊,字还能看人?”
“我不知道是不是看人。”王皓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我敢肯定,这不是普通的文字。楚国巫师写字,讲究‘以意通神’,有些符文是用来沟通鬼神的。如果这个‘巫’字真是祭祀用的——”
“那它就是活的?”雷淞然接了一句。
王皓没否认。
屋子里的空气好像变重了。李治良抱着碗,手心全是汗。雷淞然站得笔直,肩膀虽然还歪着,但他顾不上疼了。
王皓重新拿起烟斗,这次没有去碰字,而是用杆子轻轻压住整行小字,像是怕它们从纸上爬起来。
“我得查。”他说,“这种字形,我不可能凭记忆确认。得翻书。”
“那你还不快去翻?”雷淞然催他。
“你以为我家藏书是菜市场?”王皓瞪他一眼,“能解这种字的书,全中国不超过五本。我手里只有两本残卷,还得看运气能不能对上。”
他说完,转身走到墙边的书架前。那是个老旧的木架子,歪歪斜斜靠着墙,上面堆满了书,有的散了页,有的用麻绳捆着。
他抽出一本灰皮册子,封面上写着《楚系铭文辑录》,翻开一看,纸页脆得像枯叶。他一页一页翻,手指在字迹间移动,眉头越皱越紧。
“没有。”他嘟囔,“这写法不在收录范围。”
又抽了一本,《古篆释要》,翻到“巫”部,对照半天,摇头:“差太远。这个‘巫’字中间是交叉的,而图上的——中间是螺旋。”
雷淞然凑过去看:“螺旋?那不就是个蚊香?”
“闭嘴。”王皓把书摔在桌上,“这不是玩笑。真正的巫字,代表天地四方交汇,中间是通神之路。可这个,中间像个漩涡,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李治良小声问:“那……会不会是写错了?”
“没人会把‘巫’字写成这样。”王皓坐回椅子,“写它的人要么不懂,要么……故意改的。”
“改它干啥?”雷淞然挠头。
“不知道。”王皓靠在椅背上,手指还在太阳穴上按,“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谁要是敢念这个字,就会头疼。我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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