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摸了摸，站起来：“有人走过。”
“敌人？”史策也下来了。
“不知道。”王皓环顾四周，“但不是我们的人。”
史策眯眼：“绕不绕？”
“绕。”王皓点头，“多走两里地，安全。”
车上重新出发。
李治良抱着木匣，贴在胸口。他闭上眼，好像睡着了，但手一直没松。
雷淞然靠在车壁上，嘴里哼起山东梆子，调子歪得离谱。
史策听着烦，想开口骂，又忍了。
王皓翻开地图，对照纸条上的数字。他手指停在一处，眉头皱起。
“不对。”他低声说。
“啥不对？”雷淞然停下哼唱。
“坐标偏了。”王皓摇头，“按这个路线，接头点会错开二十步。”
“那咋办？”
“改道。”王皓指着南边一条小径，“走那边。”
“可杨雨光说走西郊。”雷淞然犹豫。
“杨雨光不知道纸条的意思。”王皓收起地图，“我们现在靠的是脑子，不是路。”
史策点头：“听他的。”
车队拐上南侧小径。
路更窄，两边是荒坡。风吹过，卷起沙土。
雷淞然突然抬手：“等等！”
他指着前方树丛。
一辆马车横在路上，车轮陷进泥坑，马匹没了踪影。
王皓眯眼：“没人。”
“陷阱？”史策握紧算盘。
“不像。”王皓下车走近，“车上有血迹，但不多。马是被人牵走的。”
雷淞然扒着车沿张望：“该不会是咱们的熟人吧？”
“熟人不会把车丢这儿。”史策冷笑。
王皓蹲下检查车辙。泥地上有两行脚印，一大一小，往东南方向去了。
他站起来：“有人受伤，另一个人扶着他走的。”
“救不救？”雷淞然问。
王皓看向北平方向。城墙更近了，能看清城门口有几个兵站岗。
他沉默几秒，转身回车：“走我们的路。”
车队绕过马车，继续前行。
风更大了。
李治良睁开眼，看着前方城楼，小声说：“快到了……”
王皓没说话，只把手按在断铲的位置。
雷淞然抓了把干粮塞嘴里，嚼着说：“这一路，真是比屎还难吃。”
史策终于笑了下：“你嘴皮子倒是没瘦。”
“那是。”雷淞然得意，“赖起来能趴地上打滚。”
李治良抱着木匣，轻轻拍了两下。
王皓看着地图，手指划过琉璃厂位置。
车队驶过一片乱石滩，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刺耳声响。
雷淞然忽然喊：“前面有人！”
王皓抬头。
土路尽头，站着一个戴草帽的男人，手里拄着根木棍，正朝这边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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