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必须想办法逃走!越快越好!这个“王先生”,他一天也当不下去了!得想办法回到掉下来的山谷,爬上去!可是爬上去就能回去了吗?
伤兵帐篷里的气味依旧难闻,混合着汗臭、血腥、草药渣和伤口腐烂的淡淡腥气。王鼎穿着那身粗糙硌人的号衣,强忍着后背鞭伤的抽痛,蹲在陈三和刘忠的草铺前。两人退了烧,精神好了些,但依旧虚弱。
“王…王先生…”刘忠声音嘶哑,带着感激,“您那神药…真是救命了…舒坦多了。”
王鼎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是布洛芬效果持久,还是他们体质好挺过去了?他不敢深想,只能含糊地点点头,又假模假样的替两人把了把脉。
趁着照料间隙,王鼎小心翼翼地跟刘忠、“耗子”攀谈起来。他迫切需要知道自己到底掉进了哪个“坑”里。
“刘大哥…耗子兄弟…咱们现在…是在哪儿打仗啊?打的又是谁?”王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关心战局。
“还能有谁?闯逆李自成呗!”耗子说道,“前些日子在凤阳一带闹腾得凶,烧了皇陵!这不,朝廷派周大将军领兵追剿!咱们张千户就是前锋营的!”
李自成!王鼎脑子里轰的一声!这名字他当然知道!明末农民起义领袖!高中课本上有!他心跳加速,声音都有些不稳:“那…那现在…是哪位皇帝在位?年号…年号是啥?”
刘忠奇怪地看了王鼎一眼,觉得这“神医”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今年是崇祯十三年,五月了。”
崇祯十三年!也就是说,皇帝是崇祯!
王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崇祯!虽然上学时从来就不是学霸,但基础的中国历史常识他还是懂一些的。明朝最后一个皇帝…结局是…是…
“崇祯?!是不是…是不是上吊死了的……”
刘忠吃惊的望着王鼎,“谁上吊了?”
自知失言的王鼎立即掩饰道:“不是,我是说去年我家一个远房亲戚上吊死了”
崇祯十三年…到底是公元哪一年?他拼命回忆着可怜的历史知识碎片。清朝存在了…好像300多年还是200多年?清兵入关是哪年?…那明朝灭亡是哪年?崇祯上吊后明朝是不是就灭亡了?现在是崇祯十三年…十三年…离明朝灭亡…好像不远了?
晚上,躺在硬邦邦的草铺上,王鼎辗转反侧。刘忠和陈三睡得很沉,没有再发烧的迹象,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但布洛芬所剩不多了。伤兵和新的发热病人肯定还会有,他拿什么应付?谎言随时会被拆穿!必须逃!马上逃!
第二天清晨,王鼎顶着两个黑眼圈,鼓足勇气,主动找到了矮胖的李镇抚。他指着伤病帐篷里躺着的十几个呻吟的伤兵,一脸“忧心忡忡”:
“镇抚大人!营中伤病弟兄众多,高热不退,伤口溃烂者日增。小人…小人所携祖传神药已所剩无几,若想救更多弟兄性命,必须尽快补充药材!小人…小人知道昨日坠崖的山谷附近,或有几味急需的退热消炎草药!恳请大人准许小人前往采掘!”
李镇抚眯着眼,打量着王鼎。
王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后背的冷汗又冒了出来,强作镇定地与李镇抚对视。他赌的就是对方舍不得他这点“医术”,更舍不得那些“神药”的来源。
果然,李镇抚沉吟片刻,想到营中缺医少药的窘境和昨天那“神药”的效果,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本镇抚派人随你同去”王鼎连忙躬身,心脏却因为看到一丝逃跑的曙光而狂跳起来。…机会来了!
晌午刚过,日头毒辣辣地悬在头顶,晒得地面腾起一层扭曲的热浪。王鼎看着眼前一字排开的六名顶盔贯甲、腰挎长刀的士兵,心彻底沉到了谷底,嘴里阵阵发苦。
六个!李镇抚这个老狐狸!竟然派了六个!这哪里是“随行采药”?分明是押解重犯!
“王先生,请吧!”领头的是个面色黝黑、眼神锐利的什长,语气还算客气,但手一直按在刀柄上,没有丝毫松懈。他身后五名士兵,同样目光如炬,牢牢锁定在王鼎身上。
王鼎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在士兵的“搀扶”下,艰难地爬上一匹战马的马背——他不会骑!只能和一个面相还算敦厚的年轻士兵共乘一骑。那士兵身上汗味、皮革味混合着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坚硬的铠甲硌得王鼎后背鞭伤隐隐作痛。马匹迈开步子,每一次颠簸都让他胃里翻腾,死死抓住马鞍前桥才没摔下去。
一行人顶着烈日,在崎岖的山道上迤逦而行。王鼎只觉得时间从未如此漫长。汗水像小溪一样顺着额角、鬓角往下淌,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痛,身上的号衣早已湿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又闷又痒。他不断偷偷观察着四周的地形,寻找任何可能逃脱的缝隙,但六名士兵看似随意,实则站位严密,前后左右将他围在中间,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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