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阳县城的医药界,近来刮起了一股清新的“歪风”。
以“济世堂”为首,主打一个“不坑穷人”。对衣衫褴褛的灾民,诊金分文不取,药材只收个本钱,遇上实在揭不开锅的,老徐甚至还会自掏腰包垫上几个铜板,美其名曰“东家定的规矩”。这善举,像一块的磁石,把县城里乃至周边村落的一些普通病患都吸了过去。
生意想不兴隆都难。济世堂门口时常排起小队,抓药的、看病的,人气旺得让隔壁绸缎庄老板都眼红。
这可就动了别人的奶酪了。山阳县十几家药铺,生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其中影响最大的,莫过于隔了一条街的“杏春堂”。
杏春堂的掌柜李老六,年逾六旬,瘦得像根腌了十年的老黄瓜,心眼却比蜂窝煤还多,又阴又毒。去年,街对面那家“益元斋”药铺,就是被他暗中使绊子,又是造谣人家药材发霉,又是买通地痞流氓上门闹事,硬生生给挤兑垮了的。如今看着济世堂门庭若市,而自家柜台都快能结蜘蛛网了,李老六恨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夜里做梦都在磨牙,盘算着怎么给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济世堂”一点颜色瞧瞧。
他先是派了个伙计到行业行会“生药行”打听,看济世堂有没有按官府的规矩投保行籍。如果没有的话,嘿嘿,那就简单了,告官,然后是封门,然后是打板子,打你个皮开肉绽。李老六正美滋滋盘算着,结果伙计屁颠屁颠跑回来报告:“掌柜的,打听清楚了!那济世堂的东家叫王鼎,是个生面孔,但路子野!人家已经在行老那儿投了帖、入了保,正经挂了行籍了!”
所谓行籍,就是加入行业协会,受了庇护。想从行业规矩上找茬,难了。
李老六一听,失望得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瘫在太师椅上唉声叹气。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他绿豆小眼一转,又生一计。他想起自己在县衙里还有个远房侄子,虽说血缘远了点,但好歹是个捕头,手里有点小权力。
“去!到县衙找李甲捕头,就说他六叔晚上在‘醉仙楼’请他喝酒!”李老六对伙计吩咐道,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
当晚,醉仙楼雅间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老六唉声叹气,大倒苦水,把王鼎描述成一个来路不明、恶意压价、扰乱市场、断人活路的奸猾之徒。
那李甲捕头吃得满嘴流油,喝得面红耳赤,一听六叔受这等“委屈”,再加上二两雪花银悄无声息地塞进他袖袋里,顿时豪气干云,把胸脯拍得砰砰响:“六叔!您放宽心!区区一个外地来的野郎中,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包在侄儿身上!不出三天,我让他那破铺子关门大吉,滚出山阳县!”
李老六闻言,老脸笑成了一朵枯萎的菊花,连连敬酒:“全靠贤侄了!全靠贤侄了!”
第二天午后,阳光正好,微风不燥。王鼎吃饱喝足,抱着二胡,再次投入地与《二泉映月》的旋律搏斗,吱吱呀呀地试图用音符描绘那并不存在的泉水和月光。
院门被人“哐哐”敲响,粗暴无礼。
正在收拾院落的马小六立即跑去开门。门外站着两个身穿皂隶公服、腰挎铁尺的衙役,为首一人满脸横肉,眼神倨傲,正是捕头李甲。
“谁……谁是王鼎?”李甲迈着八字步走进院子,歪头斜眼地看着还抱着二胡的王鼎,语气不善。
王鼎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放下二胡起身。这架势,来者不善啊!他陪着笑脸拱手:“二位差爷,在下便是王鼎。不知有何贵干?”
李甲装模作样地在院里踱了两步,眼睛四处乱瞟,“听说你是济世堂的东家?哪里人士啊?”
“回差爷,在下是海州人氏。”王鼎老实回答,心里嘀咕:原来古代也查户口!
“海州?”李甲眉毛一挑,声音陡然提高,“距此数百里之遥!那你可有官府颁发的‘路引’?拿出来查验!”
“路……路引?”王鼎一脸懵逼,这是个啥玩意儿?通关文牒?介绍信?他穿越过来就是自由落体,哪见过这玩意?“差爷,这个……在下来的匆忙,并未……”
“没有路引?!”李甲像是抓住了天大的把柄,厉声喝道,“没有路引便是流民!如今闯逆作乱,局势紧张,你一个没有路引的外地人,在此购置房产、开设店铺,形迹实在可疑!莫不是闯逆派来的探子?”
又是“闯逆探子”的大帽子!吃过大亏的王鼎吓得脸都白了,后背那早已愈合的鞭伤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仿佛县衙的杀威棒已经悬在了头顶。他两腿发软,舌头打结:“差……差爷明鉴!我……我不是探子!我就是个行医的郎中啊!”
“行医的郎中?”李甲冷笑,继续恐吓,“一个流民郎中,哪来的银钱购置这庭院铺面?我看你这钱财来路不明!必是赃款!或是那闯逆给你的活动银两!少废话,跟我们回县衙大牢走一趟吧!有什么话,跟县太爷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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