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从那场信息量爆炸的酒局回来,冒辟疆就觉得自己的心神像是被塞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乱得根本停不下来。这天下,乱!北京没了,皇上没了,留都南京为了立新君吵得跟菜市场似的,各个派系恨不得把对方脑浆子打出来。这清流团体,也乱!口号喊得震天响,真要动手清除阉党余孽时,却又瞻前顾后,讲究什么“风度”、“气量”,简直是……唉!
一想到阉党余孽,冒辟疆就感觉像是生吞了只苍蝇般恶心。那阮大铖,明明已经臭了大街,如同过街老鼠,可偏偏死而不僵!最近听闻因为立新君这事,需要平衡各方势力,居然又有大员暗中与这老阉狗接触,他手下的虾兵蟹将也开始蠢蠢欲动!这可真是清流的心腹大患啊!一旦让这心理变态、睚眦必报的老家伙重新得势,他们这些曾经往他门上扔过臭鸡蛋的复社成员,还能有好果子吃?怕不是要被一个个揪出来,扒皮抽筋!
“痛打落水狗!痛打落水狗!” 冒辟疆脑海里反复回响着王鼎那五个字。说得太对了!可清流这帮人,除了跟着喊喊口号,写几篇不痛不痒的骂文,何曾真正下过死手?还是妇人之仁啊!现在好了,落水狗眼看就要爬上岸,反过来咬人了!
这种对时局的无力感和对未来的担忧,让冒辟疆格外想念起远在淮安的王鼎。自从听闻胡从中和刘呈透露了王鼎那“未卜先知”的本领后,他就一直心痒难耐,特别想跟这位“奇人”面对面深谈一次,仿佛只要能抓住王鼎,就能在这迷雾般的乱世中看到一丝方向。
他连续托人给王鼎带去了两封言辞恳切、热情洋溢的书信,邀请他来南京一叙。可王鼎的回信总是客气中带着推脱,什么“铺中事务繁忙”,什么“贱内身体微恙”,总之就是俩字:不来!
没办法,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冒公子也是个行动派,一咬牙,亲自奔赴淮安府!
再说王鼎,这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这天午后,他搂着温香软玉的小曼美美地睡了个午觉,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正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惬意。刚起床,还没完全清醒,就接到了门房递来的帖子——冒辟疆邀他晚上在淮安酒楼“望淮楼”小聚。
王鼎挠了挠头,有点纳闷这冒公子怎么突然跑淮安来了?转念一想,自己和刘嘉那点事儿,冒辟疆在金陵时也算半个知情人,而且刘嘉和冒辟疆也相识。嗯……这是个带着刘嘉公开露面、还不引人怀疑的好机会啊!顺便也能让小曼和刘嘉多培养一下“姐妹情”。
于是,当晚,王鼎便左拥右抱,携着明媒正娶的夫人小曼,以及红颜知己兼才女老师刘嘉,两位风格各异、却同样光彩照人的佳人,准时出现在了望淮楼的雅间。
冒辟疆一看这阵仗,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本打算是和王鼎两人单独见面,方便进行一些“深度”、“机密”的交流,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拖家带口,还一带就是俩!这还怎么聊那些惊世骇俗的“预言”?
但人已经来了,总不能赶走吧?冒辟疆只好堆起笑脸,热情寒暄。宾主落座,开怀畅饮。
王鼎本来打定主意不多喝,保持清醒。奈何冒辟疆存了心思要把他灌到位,劝酒词那是一套接一套,从国家大义谈到个人友情,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再加上他那赫赫有名的才子光环和看似真诚的眼神,马屁拍得是滴水不漏,舒服至极。
在两位美女面前,王鼎那点虚荣心被充分满足,防线一降再降,再加上美酒确实香醇,不知不觉就又喝高了。舌头开始有点大,眼神也开始飘忽。
冒辟疆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本来酒量就不如王鼎,为了套话拼着喝,此刻也是面红耳赤,酒意上头。眼看王鼎差不多了,而旁边两位女士……小曼是典型的内宅妇人,听着他们高来高去的话早已云里雾里;刘嘉虽是才女,但毕竟身份敏感,一直保持着得体的沉默。冒辟疆酒精壮胆,觉得有些话,或许也不用太忌讳她们了。
他端起酒杯,摇摇晃晃地走到王鼎身边,搂着他的肩膀,喷着酒气道:“王……王先生!我……我要是说,你是当朝第一奇男子,你……你认同否?”
千破万破,马屁不破!尤其是在自己心仪和心爱的两位女人面前,这顶高帽戴得王鼎那叫一个舒坦!他晕乎乎地摆手,假意客气道:“哪里哪里……冒……冒公子风流倜傥,才华横溢,名满江南……这第一奇男子,当属冒兄才是!”
“非也!非也!”冒辟疆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在下……在下不才,仅在诗词文学方面,有点虚名而已,不足一提!不似王兄,文采、医学、乐律……等方面,均有不凡成就!而且……而且听说,还能未卜先知!真是……了不得啊!嗝……”
终于图穷匕见了!
王鼎心里一激灵,酒醒了两分,装傻充愣道:“嗯?未卜先知?这个……这个从何说起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大明神医请大家收藏:(m.zjsw.org)大明神医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