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哭了一顿后,有些狼狈,脸色也很哀戚,也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怎么突然就这样“情不自禁”了,跟陶七海说声抱歉,就打算去洗漱一番。
“十里大哥,你只管去洗漱好了,这碗药已经晾好,我替你送进去,喂给你家少爷吧。”陶七海不等他拒绝,就又说道,“十里大哥,你才哭过,心神不宁,又照顾你家少爷那么久,身体也吃不消的,要是,不小心把药汁给撒了,就不好啦。只是喂个药而已,没什么的。”
十里顿了一下,想着,确实,只是喂个药而已,就答应下来,自己踉跄地走去水边洗把脸去了。
陶七海也不多说什么,端着碗就跑去厢房里,十里想要交代两句如何喂药,转过身来时人就不见了踪影。
“嘿,小孩,跑得倒是挺快的!”
陶七海溜进了厢房,立马就把门关上,随后借着油灯光,悄悄拿出那瓶药剂,棕褐色的光泽在灯光下显得极不真实,看起来像是油漆,但他打开后闻了闻,也确实有一股药味,只是这药味嘛,被奶茶的味道遮掩住了,鼻子不灵敏的人是闻不出来的。
陶七海强忍着喝一口的冲动,滴了四分之一管的药剂到药碗里,他不敢多倒,不是因为抠门,担心浪费,而是怕药效太好,一管下去,人立即醒来,还活蹦乱跳的话,怕吓着张大夫。
倒了药剂,他把剩下的藏回到空间里,看着浮在面上的药液,搅拌了一下,嘿,竟然没办法和药汁融合在一起,行吧,就这样吧。
陶七海先把人扶了起来,再顺着苇杆,慢慢一点一点地把药送进崔宥甫的嘴里,等喂完,陶七海身上都出了一层汗。
——呼,哎妈呀,伺候人也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啊。
陶七海才吐槽完,厢房门就“吱呀”地打开了,整理好心绪的十里走了进来,“陶公子,药喂了吗?还是我来吧。”
“你来晚了,我喂好了,不过,你可以守着你家少爷,这里就交给你啦,我去把碗给洗了。”陶七海把碗收起来,悄悄藏在身后。
屋里只点了油灯,还是很暗的,十里没看到他的动作,只朝他施了一礼,道:“多谢陶公子。”
“呵呵呵,好说,好说,你多陪陪你家公子吧,我走了。”
陶七海带上门,就奔到厨房那里,舀了几瓢水才把碗洗干净,洗完又是一层汗。
“你把碗洗那么干净干嘛?!”
冷不丁地传来一声质问,陶七海吓了一跳,虽然已经听出是芸宝,但他还是一脸痛苦地埋怨道:“你怎么走路不出声啊?”
“我出声了啊,只是你不知道在干什么坏事,太专注了,没听到!”芸宝叉腰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为啥把碗洗那么干净?”
知道逃不过了,陶七海只好把碗亮在手里,胡诌道:“你发现没有,这个碗的线条很好看,而且器型也不错,看着做工丑了点,但很有古朴的意味,我喜欢,我打算收藏起来。”
“嘁!”芸宝白了他一眼,“这种碗,遍地都是,有什么好——”
砰!
一阵剧烈地开门声响起,打断了芸宝的话。陶七海和芸宝都扭头看去,只见十里发疯似的冲过来,喊道:“陶公子,我家少爷动了,他动了!”十里激动得手足无措。
“愣着干嘛啊?!赶紧去叫张大夫!”陶七海嚷道。
这时,张大夫早就被十里的动静吵醒,他是和衣而睡的,所以,醒起来,就套上鞋子,就奔了厢房里,手指掐住崔宥甫的脉,凝神屏息感受起来。果然,崔宥甫的脉息强劲不少,而且大有越来越强劲之势,脸色也不再苍白,突然,崔宥甫喉咙一阵蠕动,吐出了一口黑血。
十里赶紧上前清理,很是激动地看着张大夫。
但张大夫却愁眉不展,手来回地捋着胡子,也不说话,把一旁等着好消息的陶七海他们急得满头汗。
“张大夫,这人,怎么样了,您倒是说句话啊。”芸宝问道。
“这人,度过了鬼门关,要回来了。”张大夫笑笑,又皱起眉,“只是奇怪,老夫也没看过这么奇怪的脉,明明前一阵还是死脉之相,以为活不过今晚,却没想到,现在却起死回生了,奇怪。”
“这自然是张大夫妙手回春啊,多谢张大夫救活了我家少爷。”扑通,十里又是一个跪下。实在是,除了跪下磕头,他想不出什么感谢的话来。
“十里小兄弟快请起,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的天职,无须多客气的。”张大夫晃了晃脑袋,“只是,小兄弟,我问一下,这药确实是按药方煎熬的吗?”
“是啊。”十里点点头,疑惑地看着老大夫。
“没人……换过药?”老大夫又问。
“没啊。这会儿上哪儿换药去?”十里问了一句,开始怀疑起这老头来,该不会是个庸医吧,要不然干嘛质疑自己的药方能救人?能救人不是好事儿吗?可十里也不能把心里话说出来,嘴上只说,“会不会是药效没那么快,直到现在才慢慢显现出来?”
张大夫沉思了半晌,最终还是自己说服了自己,毕竟也只有这个解释才最合情合理了,由不得他不信。
“很可能。那你就照顾好你家少爷吧,他后半夜可能还会再吐一些黑血,你擦干净,喂他一些水就好。明早我再来给他把脉,看看情况。散了吧,都散了吧。”
张大夫率先走出了房门,正往他的房间去呢,突然一个转身,就跑去厨房,翻了翻药渣,看两眼,没发现什么问题,就顶着皱成横断山脉似的眉头回房里百思不得其解去了。
心虚的陶七海假意打了个呵欠,“要睡了,要睡了,困死了,幸好先生给咱们放了七天的夏收假,不然,明早肯定起不来。”
这么一说,芸宝也觉得困了,眼神迷离,迷迷糊糊地跟着陶七海回到他们的厢房里。宋二郎睡得跟头死猪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芸宝把她往里踹了踹,就在一旁躺下了。
陶七海则睡在两张拼接的桌子上,夜风袭来,带走了一丝热气,没一会儿他也睡着了。
喜欢逍遥大司农请大家收藏:(m.zjsw.org)逍遥大司农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