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蝰蛇”这艘大船已经千疮百孔,倾覆只是时间问题。国际刑警的打击精准而致命,陈野那伙人如同附骨之蛆难以清除,背后还有“黑箭”(或者说“阿克琉斯之盾”)那种庞然大物若隐若现的威胁。继续硬扛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他颂猜能纵横金三角这么多年,靠的绝不仅仅是狠毒,更是审时度势的狡猾和关键时刻壮士断腕的决绝。
“假死脱身……”颂猜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这是他计划中最关键,也是最危险的一环。他需要一场足够逼真、足够惨烈的“终结”,一场能让所有敌人都确信他已经死亡的“落幕演出”。然后,带着他转移走的巨额财富和核心班底,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或许会换一个身份,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继续享受奢靡,或许会蛰伏起来,等待东山再起的机会。
“让外面的乱象,再发酵一会儿。”颂猜的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都把目光集中在即将发生的‘内讧’和我的‘末路’上吧。”他看向两名心腹,“时机成熟时,执行‘涅盘’计划。”
“是!”
就在颂猜暗中布局的同时,“蝰蛇”内部的分裂迹象已经难以掩盖。扎伦离开巢穴后,并没有返回自己的防区,而是秘密联系了另外两个同样对前景感到绝望的中层头目,在一处偏僻的废弃伐木场内碰头。
“你们都看到了!颂猜已经疯了!他要把我们所有人都拖下去给他陪葬!”扎伦情绪激动,脸上的刀疤都扭曲起来,“国际刑警盯着,陈野那伙亡命徒咬着,外面还有不知道多少杀手等着拿我们的人头去换赏金!再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条!”
“那……怎么办?投降?”另一个头目犹豫道。
“投降?哼,我们手上沾的血,够枪毙一百回了!投降也是个死!”第三个头目眼神阴狠,“不如……我们带着自己的人马和地盘,另立门户!或者,找机会跟‘钢脊’那边谈谈?他们现在也损失不小,说不定愿意接纳我们?”
利益的驱使,对死亡的恐惧,以及长期以来颂猜高压统治下积累的怨气,在这一刻如同找到了宣泄口,迅速滋长。一场旨在分裂“蝰蛇”、抢夺剩余资源的内讧,已然在暗流中酝酿,只差一个引爆的契机。
所有这些或真或假的混乱信号,都被老刀那如同蛛网般的情报网络一丝不苟地捕捉、筛选,然后传递回雾隐谷。
“颂猜内部果然开始分裂了。”老刀将最新情报汇总,向陈野汇报,“几个中层头目似乎在密谋脱离,甚至可能投靠‘钢脊’。巢穴内部也有异动,似乎在准备转移。”
陈野仔细听着,手指在地图上颂猜巢穴的位置轻轻敲击,眉头微蹙。这一切,似乎都符合一个穷途末路的枭雄末路的剧本。内部分崩离析,首领准备跑路或顽抗到底。
“太顺理成章了……”陈野忽然低声说了一句。
“野哥,你的意思是?”苏清月看向他。
“颂才不是普通人。”陈野抬起头,眼神锐利,“他能建立起‘蝰蛇’这么大的基业,绝不是一个轻易会被逼到绝境就彻底失控的疯子。他的疯狂,他的暴怒,会不会……也是一种表演?”
老刀若有所思:“你是说,他故意示弱,甚至纵容内部分裂,来掩盖他真正的目的?”
“很有可能。”陈野目光深邃,“别忘了,他还有一条我们一直没找到的、最关键的退路。如果他真的想逃,那么现在的混乱,就是他最好的烟雾弹。甚至……那场注定会发生的‘内讧’,可能就是他为自己精心准备的……‘葬礼’。”
这个推测让指挥所内的众人都感到一阵寒意。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颂猜的隐忍与狠辣,远超他们的想象。
“那我们该怎么办?”岩羊问道。
“盯死他!”陈野斩钉截铁地说道,“无论他是真疯还是假疯,无论他是在准备决战还是准备逃跑,他的核心巢穴,他本人,都是最终的目标。告诉外面的眼线,不惜一切代价,盯紧颂猜的动向,尤其是任何异常的人员或物资流动。同时,我们要做好一切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任何变故——包括他金蝉脱壳!”
分裂的征兆已然显现,但在这表象之下,却是一场更为凶险的智力博弈。颂猜在导演着自己的落幕与新生,而陈野,则如同最耐心的猎人,在弥漫的烟雾中,死死锁定着那条毒蛇真正的七寸。最终的结局,远未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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