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海北部的冬日海面,风高浪急,铅灰色的云层低得仿佛要压到桅杆顶端。由日本“吉野”号、“高千穗”号、“秋津洲”号、“浪速”号四艘精锐巡洋舰,以及俄国“留里克”号、“俄罗斯”号、“霹雳”号三艘装甲巡洋舰组成的庞大联合舰队,正以战斗队形,劈开浑浊的浪涛,气势汹汹地向南航行。他们的目标明确——山东半岛尖端,革新军控制下的威海卫军港。
日军舰队司令官伊东佑亭(与历史上甲午海战那位同名,此为虚构人物)站在“吉野”号的舰桥上,举着望远镜眺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海岸线,脸上带着复仇的快意和征服者的傲慢。
“高岩……盘踞在支那北方的恶徒!今日,帝国海军将与伟大的俄罗斯盟友一起,将你和你的叛军,彻底碾碎!”他低声自语,仿佛已经看到威海卫港内燃起的冲天大火。旅顺之困、营口之败、“富士”号沉没的耻辱,今日都要一并清算!俄国舰队司令官马卡洛夫少将(同样为虚构,借用历史名将之名)则显得更为沉稳,但眼神中也闪烁着为俄国在远东扩张势力扫清障碍的野心。他们得到的指令是:摧毁威海卫的岸防工事和港口设施,炮击登州沿海,尽可能削弱高岩的海防力量,必要时可实施登陆作战,以强大的武力逼其屈服。
与此同时,在登州总司令部地下加固的通讯指挥中心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巨大的海图桌上,参谋人员根据陈念恩通讯部截获、破译(部分)和三角定位的无线电信号,以及沿岸观察哨用最新架设的有线电话传来的目击报告,不断更新着联合舰队的位置。
“目标舰队,方位东北,距离威海卫约八十海里,航向西南,航速十二节!”
“确认舰只数量不少于七艘,包括至少三艘大型装甲巡洋舰!”
高岩、王奎、赵三槐、陈念恩以及海军负责人林启贤(伤愈后兼任海岸防御总指挥)等人围在海图旁,神色凝重。
“来了。”高岩的声音在寂静的指挥室内异常清晰,“规模比预想的还要大。日俄这是下了血本。”
“总司令,按照预定方案,岸防部队已全部就位!所有炮台已完成伪装和射击诸元装定!”赵三槐报告道,声音因紧张而有些沙哑。
“潜艇部队呢?”高岩看向林启贤。
“报告!‘海蛟’号(‘深渊’号改进型)、‘海龙’号(新建)已按计划前出至崆峐岛以东预设伏击阵地,处于潜望镜深度待机。‘海蛇’突击队也已携带特种爆破器材,在可能登陆的滩头水域布设障碍和水雷。”林启贤的回答干净利落。
高岩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海图,手指重重地点在威海卫湾口外的刘公岛海域:“这里,水情复杂,暗礁众多,是天然的屏障,也是……葬身之地。命令岸防部队,放他们进来!等他们进入刘公岛与大陆之间的狭窄水道,再集中所有火力,给我狠狠地打!”
“是!”
“王奎。”
“在!”
“西线情况如何?”
“袁世凯部在我弹性防御下损失不小,攻势已显疲态,暂时无力发动大规模进攻。”
“好。你坐镇总部,协调全局。赵三槐,你亲赴威海卫前线督战!”
“明白!”
命令下达,整个革新军的战争机器如同上紧的发条,无声却高效地运转起来。威海卫各个经过伪装和加固的炮台上,炮手们屏息凝神,手指放在击发装置上,死死盯着海面。隐藏在反斜面工事内的预备队和机动炮兵,也做好了随时支援的准备。
下午二时左右,日俄联合舰队的庞大身影,终于清晰地出现在威海卫外海。望着那巍峨如山、炮管林立的钢铁巨舰,即便是最勇敢的革新军士兵,也不禁感到一阵心悸。
伊东佑亭看着寂静的威海卫湾,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看来,支那人已经被吓破了胆,连炮都不敢放了。命令前锋分队,前出侦察,主力舰队,呈单纵阵,准备进入湾口,炮击港内设施!”
“吉野”、“高千穗”两艘高速巡洋舰作为前锋,小心翼翼地开始探路。后续主力战舰则排成一字长蛇阵,气势汹汹地逼向湾口。
就在“吉野”号舰首刚刚越过刘公岛最外端礁石线,整个联合舰队主力大半已进入预伏击区域的刹那——
“开火!!”
随着赵三槐在设于刘公岛地下指挥所内一声令下!
轰!轰!轰!轰!
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刘公岛、日岛以及大陆沿岸数十个精心伪装的岸防炮台同时怒吼!超过一百门各种口径的岸防炮(包括部分仿制和改进的克虏伯重炮)喷射出死亡的火焰!
第一轮齐射的炮弹,如同精准的铁锤,大部分都落在了打头的“吉野”号和紧随其后的“留里克”号周围!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几乎将两舰吞没!
“八嘎!有埋伏!”伊东佑亭又惊又怒,他没想到革新军的岸防火力如此凶猛和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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