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是这么看这件事的。
坠落停止了,毫无预兆。
没有撞击,没有声响,只有一种微妙的“抵达”感,仿佛我本就属于此处——这灰白的、无始无终的狭长地带。
雾气贴地而行,苍白如霜,缓缓蠕动,像是无数未名之魂在低语中爬行。
空气凝滞,沉重得几乎压进骨髓,每一次呼吸都扯出铁锈与腐土的气息,像是从时间的残骸里掘出的叹息。
脚下的地面模糊了物质的边界,既不坚硬也不柔软,每一步都激起一圈几乎看不见的涟漪,如同踏在凝固的梦境边缘。
这不就是那条回廊吗?
两侧墙壁上镶嵌着无数张破碎而扭曲的脸,它们无声地张着嘴,眼眶空洞却渗出暗红的血泪,那不是声音,而是直接刺入脑海的哀嚎——一种听觉与精神双重叠加的折磨。
指尖触到墙面时,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随即是灼烫的反噬,仿佛那些残念正通过神经逆流而上,啃噬我的意识。
然后,那些面孔出现了。
扭曲而苍白的脸飘来飘去,它们无声的尖叫撕扯着我的思绪,像千万根细针扎进太阳穴。
耳边回荡着一种低频的嗡鸣,起初微弱,继而化作孩童哭泣般的抽噎——那是“孢子的哭声”,细碎、潮湿、带着腐烂根茎的气息,钻进耳道深处,久久不散。
还有那股存在……0号。
但还没见到她,只是感觉到她的存在,那无形的压力已如铅水灌顶,压得我脊椎咯咯作响。
她的气息像是从时间尽头吹来的风,夹杂着焦糖燃烧后的苦味和金属氧化的酸涩。
这里,是生与死之间的领域,是那些曾经存在过的人的回声。
我看到她的身影变换,听到了第一句话:那低语,那“孢子的哭声”,预示着无尽的折磨。
我的使命被赤裸裸地揭示出来,一个扭曲的使命,去选择下一个接受考验的人。
去找出那个敢于说“不”的人。
我的内心抗拒着。
我要求知道她失败的真相,官方认可的说法。
但0号,那个身影,这股力量的回声,笑了。
或者也许是叹了口气。
“服从,”她吟诵道,声音如即将熄灭的余烬,干裂、飘忽,却又带着灼人的温度,“就是失败。”她在解释自己的生存之道。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活在反抗中,活在拒绝屈服里。
这就是她的存在方式。
接着,是剧痛。
我感受到了,那是一种灼热、穿透骨头的疼痛,像熔化的银液顺着神经流淌。
现实骤然撕裂,冷与绝望如冰水灌入肺腑。
我的手指被银钉刺穿,金属的寒意与血肉烧焦的气味同时炸开,指尖传来粘稠液体滑落的触感,那是不属于我的世界在渗血。
沈砚在那里,他的脸因痛苦而扭曲,织娘奋力想把我的意识拉回来。
那滩粘稠的血……我几乎能闻到铁锈味,浓烈得让人作呕,混杂着符文燃烧后留下的焦臭。
而我的声音,从那寒冷的回廊传来的沙哑回声,突然爆发出来:“他们用‘仁善之心’杀人!他们用‘秩序’毁灭世界!”
突然,我有了一丝领悟。
影针也察觉到了,这场可怕的游戏。
“清零令”不仅仅是毁灭。
这是一种筛选。
只有那些被“医谏”触及的世界才能晋升。
基因院长的忏悔。
他的脸融化开来,露出一个孩子的模样——在这一真相逐渐浮现的过程中,他也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液态金属般的皮肤滴落如蜡,每一道裂痕下都浮现出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庞,泪水与金属交融,滑落在地时发出“滋”的轻响,像是灵魂在蒸发。
“我……我想起来了……”他发出梦呓般的低语,“我的母星……他们说数据有‘污染风险’,命令我亲手格式化所有历史记录……我拒绝了,我只是想保留最后一块墓碑……然后,他们就把我变成了这个样子,一个没有过去,只能为他们清理‘垃圾数据’的清道夫……”
这是对他反抗的惩罚。
他变成了一个数据清理者。
这是另一个失败世界的破碎碎片。
他所承载的故事的重量压在了我身上。
回到回廊。
0号在等着,她会解释七重共鸣。
七位特工,每人都有独特的“医谏意志”,能够带来真正的重启——所谓“医谏意志”,是代行者对生命本质的悲悯觉醒;而“七重共鸣”,则是七个觉醒灵魂在不同时空同时震颤所引发的宇宙级共振。
之前的六位呢?
他们失败了。
成了神,成了工具,迷失了自我。
我是第七位。
我是第一个真正直面死亡的人。
他们所追求的力量,以及看清真相的代价。
她把血玉符递给我。
这不是力量,而是质疑权威的责任。
我要去评判谁有资格决定生死。
然后,是即将到来的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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