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的本能压过了一切。
她发出一声自己都没听过的声音,像尖叫又像呜咽。那一直被憋着、只能被动承受的共感能力,在剧痛和恐惧的撕扯下,突然冲破了某个界限 ——
一股无形的乱流从她身上炸开!
没有光,没有风,但扑过来的磷虾群像是撞在了一堵歪歪扭扭的空气墙上,动作猛地僵住,跟着就乱了套。它们身上的微光疯狂闪,像是内部程序烧了。就连井底深处的嗡鸣声也顿了一下,卡出个怪调。
这变故只撑了一两秒。
林溪脱力往前倒,被陆沉架住。鼻腔一热,温乎乎的液体淌下来。左耳嗡嗡响,眼前的东西蒙上了层细缝,像瓷器裂了似的,还在闪。
磷虾群缓过来了,却像是忘了要干嘛,瞎冲乱撞。
“走!” 陆沉当机立断,不管那些乱爬的东西,也不管那张人脸。他半拖半抱着快虚脱的林溪,眼一扫就盯住了侧面一个管道口 —— 被锈铁栅栏封着,但看着不算结实。
他卯足了劲踹了几脚,锈栅栏哼哼唧唧地断了个口子。身后,磷虾群又开始往一块儿凑,井底的嗡鸣声也重新响起来,透着股狠劲。
陆沉没犹豫,护着林溪钻进了那狭窄、漆黑、臭得更厉害的管道。
冰冷污浊的雨水劈头盖脸砸下来,他们从旧港街边一个排污口里踉跄着爬了出来。
暴雨下得正猛,冲掉了身上的脏东西,却冲不散骨子里的冷,还有那缠着不放的腥气。霓虹灯在雨里扭成怪模怪样的光斑,像这个世界假模假样的繁荣。
林溪瘫坐在冰冷的积水里,浑身湿透,止不住地抖。鼻血被雨水冲开,淡红一片。她抬起手,看着眼前那些细碎的、像瓷器裂纹似的闪影 —— 这是能力失控后留下的新伤,清楚得让人怕。
陆沉站在她旁边,喘得厉害。西装破破烂烂,跟林溪一样狼狈。他回头看了眼那黑洞洞的排污口,又望向雨里模模糊糊的旧港灯塔,眼神阴得能滴出水来。
那里面的东西,比他想的还要黑,还要疯。
而身边这个女人的价值 —— 或者说,她背着的诅咒 —— 也远远超过了一开始的估计。
雨声哗哗的,盖过了旧港藏着的悄悄话,却像是在说,更大的风暴,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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