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的是谁？”沐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也意识到了这几句话背后可能隐藏的惊人秘密，“是谁‘应该死了’却又出现了？是在广济货栈那晚？还是更早之前？”
我快速思索着：“沐辰主要负责暗中的情报联络和江湖渠道，他接触的人三教九流，但能让他如此震惊，甚至认为对方已死的人……范围其实可以缩小。很可能是我们之前打过交道，并且我们都以为已经不在人世的人！”
一个又一个名字和面孔在我脑海中飞速闪过。江宁码头上死去的石小七？落星墩伏击中被杀的叛徒？还是更早以前，在南京时就已“确认”死亡的某位螭龙高层？亦或是……某个本应在靖难之役中就已经殒命的建文旧臣？
每一种可能性都让人不寒而栗。如果沐辰看到的真是某个“已死”之人，那意味着我们之前的许多判断都可能被推翻，螭龙的隐藏深度和渗透能力可能远超我们的想象！
“必须尽快让沐辰彻底清醒过来！”我沉声道，感觉一股新的、更深的寒意笼罩下来，“他看到的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也是王晨光背后，那条真正通向上层的暗线！”
沐雪立刻对管家吩咐：“加派人手看护沐辰，用最好的药，务必让他尽快恢复神智！在他能清晰说话之前，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要详细记录，不得遗漏！”
“是，小姐！”管家躬身领命，匆匆而去。
偏厅内再次剩下我和沐雪两人，但气氛比之前更加凝重。王晨光可能被弃，沐辰呓语中惊现“已死”之人……这重重迷雾非但没有散去，反而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也更加凶险万分。
“看来，”沐雪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我们触及的，比想象中更深。这个‘应该死了’的人，或许才是螭龙，乃至其背后权贵网络中，真正核心的人物。”
我点了点头，望向窗外渐渐昏暗的天色。宁波府的夜晚即将再次降临，而这一次，隐藏在黑暗中的，不仅是贪婪与杀戮，更可能是一个从坟墓中爬出来的、带着巨大秘密的“幽灵”。
风暴将至，而风暴的中心，或许早已超出了市舶司，超出了王晨光，指向了一个我们从未预料到的方向。沐辰那几句充满恐惧和难以置信的呓语，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其引发的波澜，必将席卷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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