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不等王老五反驳,话锋猛地一转,声音提高,指向王老五,语气变得锐利:“倒是伍长你!鞑子来袭时,你在哪里?我亲眼看见,你当时骑着马,第一个调头就往队伍后面跑!你是不是比我们更早、更快地‘躲避’?若论临敌畏战,伍长你是不是该先给我们做个表率?!”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炸得周围一片寂静!
王老五瞬间涨红了脸,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指着王二:“你……你血口喷人!”
王二毫不畏惧,继续逼问:“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伍长心里清楚!当时混乱,但看到你往后跑的,恐怕不止我一个吧?”他的目光扫向周围那些惊魂未定的士兵。
王老五当时确实慌了神,下意识地想远离危险区域,这是很多低级军官的本能反应。被王二当众戳穿,他顿时慌了手脚。
王二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立刻转向闻声走过来的哨官,躬身行礼,大声道:“哨官大人明鉴!方才敌袭,小人等躲避求生,实属无奈,绝无逃兵之意!伍长王老五或因之前口粮之事对小人怀恨在心,故借此诬陷!还请大人查清事实,还小人清白,亦整肃军纪,追究真正临阵退缩者之责!”
他这一番话,连消带打,不仅洗清了自己逃兵的嫌疑,反而将临阵退缩、诬陷同袍的帽子反扣到了王老五头上,并且抬出了军纪这个大义。
哨官皱着眉头走了过来。他刚才也隐约听到了这边的争吵。对于王老五的品性,他多少有些了解,克扣军粮、欺压士兵是常事。而王二这个新兵,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几次三番的表现都透着一股不寻常的冷静和机敏。
哨官的目光在王二和王老五之间扫视。王二虽然脸色苍白,但眼神清澈,站得笔直,言之凿凿。而王老五则显得气急败坏,眼神闪烁,明显底气不足。
“王老五!”哨官冷声问道,“王二所说,是否属实?敌袭之时,你何在?”
“大人!他胡说八道!我……我是在指挥……”王老五支支吾吾,语无伦次。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张老栓似乎下定了决心,猛地站出来,对着哨官躬身道:“哨官大人!小人张老栓可以作证!王二所言句句属实!鞑子来时,伍长确实……确实骑着马往后面跑了!王二是带着我们躲进灌木丛,才侥幸活命!我们绝无逃跑之心啊!”
狗剩也鼓起勇气,结结巴巴但坚定地说:“是……是的!大人!王二哥是救了我们!”
有两个同伍的人站出来作证,而且看起来不似作伪,形势瞬间逆转!
哨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厌恶逃兵,同样厌恶诬陷同袍、临阵退缩的军官。王老五的行为,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王老五!”哨官的声音带着寒意,“你还有何话说?”
王老五面如死灰,冷汗直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大人饶命!小人……小人是一时糊涂……”
哨官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哼!身为伍长,临敌先怯,还诬陷下属,简直丢尽了朝廷的脸面!念在初犯,暂记下你这顿军棍!若再敢有下次,两罪并罚,定斩不饶!滚下去!”
“是!是!谢大人开恩!”王老五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到一边,看向王二的眼神,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怨恨,而是带上了一丝深深的恐惧和刻骨的毒辣。
哨官又看向王二,眼神复杂。这个新兵,不简单。他挥了挥手:“都散了!抓紧时间休息!别再惹是生非!”
风波暂时平息。
王二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刚才那一刻,可谓凶险至极。他是在赌,赌哨官还有基本的判断力,赌王老五不得人心,赌张老栓和狗剩会站出来。
幸运的是,他赌赢了。
张老栓和狗剩围了过来,脸上带着后怕和感激。
“二子,刚才真是……多谢你了。”张老栓由衷地说道。
狗剩更是眼含泪花:“王二哥,要不是你,我们……我们今天就完了……”
王二摇了摇头,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是我们运气好。不过,经此一事,王老五绝不会善罢甘休,往后的路,我们要更加小心。”
他望向远方,萨尔浒的方向,乌云似乎更加浓重了。
内部的危机,有时比外部的敌人更加致命。这场小小的风波,只是残酷战场的一个缩影。活下去,不仅需要面对明晃晃的刀枪,还需要提防来自背后的冷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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