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字什”的名声,随着那场干净利落的校场比试,如同插上了翅膀,在辽阳城外的明军营地中迅速传开。再无人敢因他们出身溃兵或辅兵营而加以轻视。王二不仅得到了吴营官等上层将领更多的关注,也收获了底层众多军士发自内心的敬佩。甚至连城内的一些中高级军官,也有所耳闻,对这个以奇特种练兵法和战术闻名的年轻什长产生了兴趣。
名声带来了地位的变化,也带来了更实际的便利。王二争取粮饷物资时,遇到的阻力明显小了;与其他部队协调事务时,对方的态度也客气了许多。但王二并未因此而飘飘然,他深知,这一切都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校场上的胜利,更多是依靠战术和配合取巧,若真刀真枪在野外对阵精锐的后金骑兵,他这一百人还远远不够看。
必须尽快提升硬实力!而眼下最直接、也最能带来质变的突破口,就在火器上。
明军普遍装备的火铳,射程近、精度差、装填慢、且易炸膛,实战效果往往不尽如人意,很多时候甚至不如弓箭可靠。但王二来自现代的灵魂深知火器的巨大潜力,关键在于如何改良和运用。
他想到了李铁山。那位技艺精湛、性情耿直的老铁匠,对朝廷劣质军器深恶痛绝,或许正是可以帮助他实现火器改良的最佳人选。
再次踏入那条熟悉的小巷,李记铁匠铺里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依旧。李铁山依旧赤着上身,在炉火与铁砧间忙碌着,汗水沿着古铜色的脊背流淌。见到王二进来,他停下手中的活计,用汗巾擦了把脸。
“王什长?稀客。刀又出问题了?”李铁山对王二升迁的消息似乎也有所耳闻,语气比以往更熟稔了些。
“李师傅,刀很好,多亏了您的手艺。”王二拍了拍腰间寒光闪闪的弯刀,开门见山道,“这次来,是想请您帮个更大的忙。”
“哦?什么忙?”李铁山挑了挑眉。
王二从身后跟随的狗剩手里接过一支明军制式的鸟铳,递到李铁山面前:“我想请您,帮忙改改这火铳。”
“改火铳?”李铁山接过那支做工粗糙、铳管甚至有些歪斜的鸟铳,掂量了一下,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就这破烂玩意儿?王什长,不是老夫泼你冷水,这胚子太差,底子就烂了,怎么改也是白费力气!军器局那帮杀才,用这等劣铁、这般手艺,简直是拿前线将士的性命当儿戏!”
王二早已料到李铁山会是这个反应,他不慌不忙地说道:“李师傅,您说的在理。这铳胚确实不堪。但正因如此,才更需要改!我们不求它能变成神兵利器,只求能在现有基础上,让它打得更准一些,让弟兄们用起来更放心一些。”
他指着鸟铳光秃秃的铳管前端:“您看,这铳发射时全凭手感概略瞄准,精度自然极差。我想请您在铳管靠近照门的位置,想办法镶上一小段细铁条,顶端锉出一个小小的、清晰的缺口,作为照门;再在铳口处,同样镶一个微小凸起,作为准星。如此,射击时通过准星、照门和目标三点连成一线,是否便能大大提高瞄准的精度?”
王二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三点一线的原理。
李铁山起初有些不以为然,但听着王二的描述,看着他的比划,浑浊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他本身就是技艺高超的匠人,对器械结构极其敏感,稍一点拨,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准星……照门……三点成一线……”李铁山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铳管上摩挲着,眼神越来越专注,“妙啊!此法看似简单,却直指要害!以往打铳,全凭感觉蒙,有了这准星照门,便有了凭依!王什长,你这想法是从何而来?真是……绝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惊奇和赞叹,看向王二的目光彻底变了,不再是看一个有些特别的年轻军官,而是带着一种对同行般探究和敬佩。
王二微微一笑,含糊道:“也是偶然所想,觉得或许可行。不知李师傅能否打造?这对工艺要求想必不低。”他担心以明末的金属加工水平,难以做出足够精细和稳固的准星照门。
李铁山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傲然:“王什长放心!若是打造神臂弩那般精巧物件,老夫或许力有未逮。但只是镶嵌打磨两个小小的铁件,还难不倒我!无非是多费些工夫,选用好钢,小心淬火,确保其坚固不脱落便可!”
他拿着那支鸟铳,反复端详,越看越觉得王二的想法可行,工匠的钻研劲儿上来了:“铳管本身歪斜,影响更大,这个难以校正,但加上准星照门,至少能让射手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歪着瞄!总比完全瞎蒙强!而且,若是铳管本身过得去的火铳,效果必定更佳!”
“如此,便有劳李师傅了!”王二心中大喜,“需要多少银钱,您尽管开口。我想先改五支试试效果。”
“好!包在老夫身上!”李铁山拍着胸脯应承下来,显得比王二还要兴奋。能亲手参与改良一种兵器,对他这样的匠人来说,本身就是极大的诱惑和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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