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李 白,王家的声望达到了顶点。
但他并没有沉浸在这种虚名带来的满足感中,反而变得更加低调和谨慎。王秀的灵魂深处,那根名为“安史之乱”的弦,始终紧绷着。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的开元盛世,不过是落日前的最后一道余晖。一旦天宝年间的烽火燃起,整个大唐的北方,都将化作一片人间地狱。
到那时,万贯家财,赫赫声名,都将如同沙滩上的城堡,在乱世的浪潮中被轻易冲垮。
他必须未雨绸缪。
这天晚上,王徽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召见了王家目前最重要的三个人。
一位是年过半百,从王缙时代就跟着王家的老管家,福伯。他掌管着王家所有的内务和庄园的运作,忠心耿耿,沉稳可靠。
另一位是王氏商号的大掌柜,钱伯通。一个精明干练的中年人,他原本是铜驼陌一个不起眼的小商人,被王缙看中其商业天赋,一手提拔起来,对王家感恩戴德,忠心不二。在他的打理下,王氏商号的生意蒸蒸日上。
最后一位,是王家护院的总教头,周侗。此人是王缙早年从军中招揽来的好手,武艺高强,为人沉默寡言,负责整个王家的安全护卫。
这三个人,可以说是支撑起王家这座大厦的三根顶梁柱。
书房里灯火通明,气氛却有些凝重。
福伯三人看着坐在主位上,面色严肃的家主,心中都有些惴惴不安。他们不知道,家主深夜召见,所为何事。
“都坐吧。”王徽(王秀)指了指下首的椅子,开门见山地说道:“今晚叫三位来,是有一件关乎我王家未来百年命运的大事,要与诸位商议。”
关乎百年命运!
三人心中皆是一凛,神色变得无比严肃。
王徽(王秀)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担忧,因为“预知未来”这种事太过惊世骇俗。他必须找一个合情合理,能让所有人都信服的理由。
他站起身,走到那副巨大的疆域图前,指着北方的洛阳和长安。
“我们王家的根基,如今全在这里。”他沉声说道,“伊水庄园,铜驼陌的商铺,以及我们所有的人脉关系,都集中在两京地区。福伯,钱掌柜,你们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福伯和钱伯通对视一眼,钱伯通率先开口道:“回家主,这自然是好事。两京是天下中心,最是繁华,消息也最是灵通。我们的产业在这里,才能获得最大的利润,我们的名望在这里,才能让天下人知晓。”
“钱掌柜说得没错。”王徽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锐利起来,“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凡事有利则有弊。正因为这里是天下中心,所以这里也是风暴的中心!”
他伸出手指,在地图上重重一点。
“我王家如今富甲一方,声名在外,看似风光无限。但实际上,却是将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了同一个篮子里。这个篮子,就是朝堂,就是圣上的恩宠!”
“如今圣上春秋鼎盛,朝堂安稳,我们自然可以高枕无忧。可未来呢?十年后,二十年后,朝局会如何变化?谁也说不准。一旦风向有变,或者有什么天灾人祸,我们王家这点基业,顷刻间便会化为乌有!”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还沉浸在家族兴旺喜悦中的三人头上。
他们都是经历过风浪的人,自然明白王徽话中的道理。神龙政变,景龙政变,唐隆政变……这短短二十年间,京城的腥风血雨还历历在目。多少曾经权势滔天的家族,一夜之间就灰飞烟灭。
王家能有今天,固然有先主王缙的才华,但更多的,是踩对了每一步的运气。
“家主说的是,是老奴……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福伯一脸惭愧地说道。
“那依家主的意思是?”周侗言简意赅地问道。
王徽(王秀)的目光,移向了地图的东南角。
“分散风险,另辟蹊径。”
他指着扬州、苏州一带,沉声说道:“江南鱼米之乡,自古富庶。而且远离政治中心,民风安逸。我意,从今日起,我们要开始将家族的一部分重心,逐步向江南转移。”
“转移重心?”钱伯通吃了一惊,“家主,这可不是小事。我们在北方的产业盘根错节,要转移到人生地不熟的江南,几乎等同于从零开始啊!”
“我说的不是放弃北方,而是开辟第二战场。”王徽(王秀)解释道,“北方的产业,要继续做,但不能再扩大了,要稳。我们要做的,是从现在开始,每年从商号的利润中,抽调三成,秘密投入到江南。”
“我们要在扬州、苏州这些地方,购置土地,开设新的窑厂、丝绸庄和茶叶行。我们要用一个全新的,与王氏商号毫无关联的名字,在那里建立起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商业网络。这个网络,将是我们王家未来的退路,是我们藏在水下的那一部分根基!”
这个计划,宏大而又周密,让在场的三人都听得心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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