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召见,来得如此突然,让王徽(王秀)完全摸不着头脑。
问教子之道?这借口也太扯了。一个皇帝,会闲到关心一个臣子怎么教育孩子?
王秀心里清楚得很,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更像是一场鸿门宴,一场摸底的考验。
新皇李亨,这是要亲自掂量掂量他这个“前朝旧臣”的分量了。
他不敢怠慢,换上一身崭新的官袍,怀着七上八下的心情,跟着传旨的小黄门,再次踏入了那座他既熟悉又陌生的皇城。
长安的皇宫,还是那座皇宫,但主人,已经换了。
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种不同以往的紧张和肃杀。
宫中的禁卫,一个个都站得笔直,眼神锐利,看到王徽的官袍,也只是冷漠地扫了一眼,并无半点敬意。
王徽(王秀)知道,这些人,都是李亨从灵武带来的嫡系部队,他们只认新皇,不认这些朝中大臣。
一路无话,小黄门将他引到了太极殿旁的一处偏殿,这里是皇帝日常处理政务的地方。
“王大人,请在此等候,陛下稍后便到。”小黄门说完,便躬身退下了。
偏殿里,只有王徽(王秀)一个人。他站在殿中,眼观鼻,鼻观心,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脑子里则飞快地盘算着待会儿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以及应对的说辞。
他知道,今天这一关,至关重要。说错一句话,都可能给王家带来灾祸。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阵脚步声从殿外传来。
新皇李亨,在一众宦官和宫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他今天没有穿那身威严的龙袍,而是换了一身明黄色的常服,看起来少了几分帝王的威严,多了几分家常的气息。
“臣,王徽,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徽立刻跪下,行了大礼。
“王爱卿,平身吧。”李亨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他走到主位上坐下,示意王徽也坐。
“谢陛下。”王徽站起身,只敢坐半个屁股在旁边的椅子上,头始终低着,不敢直视皇帝。
“王爱卿,不必如此拘谨。”李亨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朕今日召你来,没有别的事,就是想跟你拉拉家常。”
拉家常?王秀心里冷笑,信你个鬼。
“朕听闻,爱卿的长子王佑,在江南一带,颇有才名?”李亨看似随意地问道。
“回陛下,犬子顽劣,不过是读了几年书,不敢称才名,让陛下见笑了。”王徽连忙谦虚地回答。
“诶,爱卿不必过谦。”李亨摆了摆手,“朕还知晓,你那次子王策,在嘉山一战中,献上奇计,助郭令公大破史思明。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将才,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陛下谬赞了。”王徽心中一紧,知道正题要来了,“策儿不过是侥幸,全靠郭令公提携教导,才立下寸功。他年纪轻,见识浅,当不得陛下如此夸赞。”
他拼命地把王策的功劳往郭子仪身上推,这正是他之前教给王策的“藏拙”之道的延伸。
“哦?”李亨的眼睛眯了眯,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感兴趣,“朕看的战报上,可不是这么写的。郭令公在战报中,对王策可是大加赞赏,说他‘有乃祖之风,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将才’。这,总不是假的吧?”
来了,来了,最要命的问题来了!
王秀(王秀)感觉自己的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浸湿了。
他知道,李亨这是在试探他,试探王家,是不是有了不该有的野心,即便现在的王家对他还没有威胁。
他深吸一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再次跪倒在地,声音里带着一丝惶恐和不安。
“陛下明鉴!郭令公如此夸赞,实乃爱护提携之言,是捧杀啊!策儿他何德何能,敢与先祖相提并论!”
“臣自知教子无方,策儿他性情刚烈,不知天高地厚,在军中立了些微末功劳,便有些沾沾自喜。
臣前些时日已将他叫到书房,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让他收敛锋芒,凡事多向郭令公和军中老将请教,万不可再冒失行事!”
“臣惶恐!臣有罪!臣担心犬子年轻气盛,不知进退,将来会恃功自傲,辜负了陛下的天恩。
恳请陛下,看在先父薄面上,莫要再如此夸赞于他。臣只愿他能做一个忠心为国,踏实肯干的普通将领,便心满意足了!”
王徽(王秀)的这番话,说得是声泪俱下,情真意切。
他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儿子前途担忧,生怕儿子年轻气盛,惹来杀身之祸的慈父形象。
他把王策所有的“功”,都变成了“过”,把“荣耀”,都变成了“危险”。
这番表演,堪称影帝级别。
李亨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李亨长长地叹了口气,走下座位,亲手将王徽扶了起来。
“王爱卿,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温和了,“朕不过是随口一问,你何至于此。你对朝廷的忠心,朕是知道的。你能如此教导儿子,朕心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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