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的黑暗像凝固的墨汁,将这片临时开辟的战场裹得密不透风。虚无壁垒泛着极淡的、近乎透明的灰光,表面时不时掠过一丝扭曲的暗纹——那是“无”在吞噬周围残存的“有”,连空气中漂浮的战舰残骸碎片,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化作一缕缕无法捕捉的灰雾,被壁垒悄无声息地吸走。
亚欧半跪在地面上,掌心按在冰冷的、布满裂纹的金属残片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刚才为了抵挡埃雷斯卡的虚无冲击,他强行催动圣光戒透支了三成愿力,此刻胸腔里像塞了一团烧红的棉絮,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但他不敢停下,目光死死盯着那道横亘在面前的壁垒,脑海里翻涌的构想正如同淬火的精铁,在绝望的锤打下逐渐成型。
“打破‘虚无壁垒’的关键,不在于更强大的力量轰击。”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每一个字都像石子投入死水,在同伴们死寂的情绪里激起涟漪,“埃雷斯卡的‘虚无’是绝对的‘无’,任何力量轰击上去,都会被它直接湮灭——就像用沙子去填无底洞。我们要做的,是用‘存在’的信念,在这‘无’上刻下‘有’的印记,让它再也无法维持‘绝对空无’的状态!”
莱昂拄着破邪剑站在一旁,左肩的铠甲已经完全崩裂,露出下面渗血的绷带——刚才为了掩护小雅撤退,他硬生生扛了埃雷斯卡一道虚无爪击,现在左臂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听到亚欧的话,他皱起眉,不是质疑,而是在快速消化这超越常规战斗逻辑的构想:“你的意思是,我们不用力量去‘破’,而是用信念去‘定义’?”
“对,定义!”亚欧猛地抬头,眼中迸出亮得惊人的光,“莱昂,你的剑意从来不是单纯的破坏,而是守护——守护小雅,守护我们,守护所有‘存在’的事物。现在,把这份守护当作‘坐标’,不是钉向敌人,而是钉在壁垒上,告诉它:我们在这里,我们的守护在这里,这是无法被湮灭的‘有’!”
没有时间再细想,也没有其他选择。莱昂深吸一口气,左手按住胸口,那里还残留着圣力枯竭带来的空虚感,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攥着他的心脏。但他看向小雅——女孩正抱着断成两截的画笔,脸色苍白得像纸,却还是努力朝他点了点头——那份熟悉的守护欲瞬间填满了胸腔的空虚。
他缓缓举起破邪剑,剑身原本黯淡的纹路,在他意志的灌注下,开始一点点亮起淡蓝色的微光。这一次,没有以往撕裂空气的锐响,没有耀眼到刺痛眼睛的光焰,所有的力量都在向内收敛,像是奔腾的江河被压缩成了一根细流。淡蓝色的光在剑尖凝聚,越来越亮,越来越凝实,最后化作一点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星芒——却比夜空中最亮的北极星还要坚定,仿佛就算天塌下来,这一点光也不会熄灭。
“以莱昂·温斯顿之名,”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厚重感,“守护之念,为坐标;存在之誓,为印记。此志,不灭!”
话音落下,那一点蓝色星芒从剑尖脱离,缓缓飘向虚无壁垒。它的速度很慢,却带着一种不容阻挡的“意志”,在接触壁垒表面的瞬间,没有像其他力量那样消融,而是“钉”在了上面——就像一根细针钉在了棉花上,虽然微弱,却真实地留下了痕迹。壁垒表面的灰光剧烈波动了一下,仿佛在抗拒这道不属于“无”的印记,但最终还是没能将它湮灭。
亚欧的目光立刻转向艾拉,女佣兵正靠在一块战舰残骸上,右手紧握着狼头匕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刚才为了规避虚无冲击,她强行用空间能力撕开了一道临时裂隙,现在精神力还处于紊乱状态,脸色苍白得几乎能看到血管,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
“艾拉!”亚欧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却又刻意放轻,像是怕惊扰到她脆弱的精神状态,“你的空间共鸣,不是去解析壁垒的结构,也不是去撕裂它——而是去‘编织’。以莱昂的剑意为起点,把我们所有人的信念,还有主世界传来的愿力,都‘织’成一条线,一条能穿透壁垒的‘存在之线’!”
艾拉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她的瞳孔里还残留着空间能力紊乱带来的浅蓝色残影,却在听到“编织”两个字时,瞬间闪过一丝明悟。她想起父亲教她空间能力时说的话:“空间不是冰冷的墙壁,也不是可以随意撕裂的布,它是有温度的,是连接所有‘存在’的纽带。真正的空间能力者,不是破坏纽带的人,而是编织纽带的人。”
她松开紧攥匕首的手,指尖轻轻拂过匕首柄上的狼头纹路——那是父亲亲手刻的,每次摸到这里,她都能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现在,这股力量似乎也在回应她,匕首表面的古老符文,开始亮起微弱的银色微光。
“我明白了。”艾拉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她闭上眼睛,精神力如同潮水般涌出,这一次,不再是以往那种锐利的、用于撕裂空间的“刃”,而是化作了无数比发丝还要纤细的丝线。这些丝线是透明的,只有在靠近莱昂的蓝色星芒时,才会染上一层淡淡的蓝——那是守护信念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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