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圣樱学院图书馆巨大的彩绘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旧书页特有的沉静气息，郁玖鸢指尖划过烫金书脊，目光却若有似无地落在斜前方靠窗的位置。
那里坐着元絮。
少年穿着学院统一的白色衬衫，袖口一丝不苟地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干净的手腕。
他面前摊着一本厚厚的外文期刊，书页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手边还放着一个微型放大镜，这是他研究生物样本时的习惯，哪怕是看文献，也总带着点解剖般的专注。
郁玖鸢走到他身边时，他甚至没有抬头，直到她将一杯温度刚好的柠檬水放在他手边，他才像是刚从自己的世界里抽离出来，抬眼看向她。
“谢谢。”元絮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刚回过神的微哑，镜片后的眼睛清澈得像浸在水里的琉璃，“你怎么来了？”
“刚从学生会那边过来，”郁玖鸢自然地在他对面坐下，语气轻快得像窗外的风，“看你一上午都在这里，不饿吗？”
元絮这才像是意识到时间，低头看了眼腕表，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已经这个点了？”他合上期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品，“我约了实验室的时间，得走了。”
“别急，”郁玖鸢叫住他，指尖在桌面轻轻敲了敲，“城西林家的事，你听说了吗？”
元絮的脚步顿住。他对这些家族间的明争暗斗向来不感兴趣，但提到林家，他还是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不太清楚。怎么了？”
“他们也在抢城东那块地，”郁玖鸢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背后还有苏家。”
元絮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点冷光：“苏家？苏静姝那边？”
“嗯。”郁玖鸢点头，看着少年脸上难得出现的思索神色，心里对好感度面板上那个“38”的数字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元絮不是不关心，只是他的关心永远带着点学术式的抽离，需要特定的开关才能触发。
“林燕然会亲自来学院谈后续的合作事宜，”郁玖鸢话锋一转，笑容纯良得像只无害的小兽，“听说他今天下午会来，你要不要一起去见见？”
元絮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实验室和这件事的优先级。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我下午要观察样本的细胞分裂情况，走不开。”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林燕然……性格不太稳定，你小心点。”
这句提醒来得猝不及防，却让郁玖鸢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她知道，元絮的好感度从来不是靠刻意讨好得来的，而是这种不经意间的惦记，才最难得。
“知道啦，”她弯起眼睛，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放心吧，我有分寸。”
元絮没再多说，拿起自己的东西转身离开。看着他匆匆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郁玖鸢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她拿起手机，屏幕上是容笙寒早上发来的消息，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林燕然下午三点到，在校门口的咖啡馆。】
捉摸不透的家伙。
郁玖鸢收起手机，起身离开图书馆。阳光落在她身上，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软的金边，看起来像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层柔软的表象下，是早已计算好的步步为营。
谢哲成给的那份风险评估报告还在她的包里。她早上花了一个小时看完，报告做得无可挑剔，逻辑缜密，数据详实，甚至连最细微的天气因素都考虑在内，典型的谢哲成风格，冷漠，精准，带着不容置喙的完美主义。
只是那好感度面板上刺眼的“0”，像一根细刺，扎在她的计划里。
负面25，中性8，正面15。
这个男人就像一块捂不热的冰，无论她做什么，都激不起半点涟漪。郁玖鸢指尖摩挲着包带，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没关系，完美主义者总有弱点，她有的是耐心。
下午三点，校门口的咖啡馆里人不多。舒缓的爵士乐在空气中流淌，郁玖鸢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拿铁。刚抿了一口，就看到一个身影推门进来。
林燕然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与学院里其他穿着制服的学生格格不入，显得成熟而锐利。五官轮廓分明，眉骨很高，眼神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傲慢，扫过咖啡馆时，像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突然脑海里的机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系统提示：检测到新攻略人物——林燕然。初始好感度：0。】
当他的目光落在郁玖鸢身上时，明显顿了一下，随即大步走了过来。
“郁玖鸢？”林燕然在她对面坐下，声音低沉，带着点审视的意味，“久仰大名。”
“林先生客气了，”郁玖鸢放下咖啡杯，笑容依旧纯良，眼神却像精准的雷达，快速扫过他的微表情，“没想到你会亲自来学院。”
“不来看看，怎么知道郁家的大小姐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么厉害？”林燕然笑了笑，那笑容没到眼底，反而透着点挑衅，“毕竟，城东那块地，我们林家是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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