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并未用手去接,只是凑近了些,再次轻轻嗅了嗅,然后仔细观察瓶口、瓶身以及底足的露胎处。片刻,他抬起头,看向周福海,语气肯定:“此瓶是赝品,老先生最好不要买。”
“放屁!”钱富有彻底怒了,指着林辰的鼻子骂道:“你他妈懂个屁!老子在古玩街混了三十年,还能看走眼?你一个要饭的,在这里胡说八道,信不信我马上叫保安把你轰出去!”
周福海脸色也严肃起来:“小伙子,话不能乱说。你说这是赝品,可有依据?”八十八万不是小数目,他不得不谨慎。
周围一些看热闹的人也围了上来,指指点点,大多觉得林辰是在信口开河。
林辰面对指责和质疑,神色不变,指向瓷瓶几处细节:“第一,气味。新仿瓷器常带有化学粘合剂和做旧药水的气味,虽经处理,难以尽除。此瓶隐有异味,与真正古瓷历经岁月沉淀后的土沁、火气尽褪之味迥异。”
他顿了顿,继续道:“第二,釉光。古瓷釉光温润内蕴,如羊脂白玉。此瓶釉光虽亮,却浮于表面,刺眼夺目,乃现代电窑急火所致,缺乏岁月摩挲的宝光。”
“第三,胎足。”林辰最后指向瓶底,“露胎处看似干老,但磨损痕迹分布过于均匀刻意,应是人工打磨做旧。真正古瓷底足磨损,自然而不规则。且…这胎土质地,与我之前路过窑厂所见新胚,颇为相似。”
他每说一点,钱富有的脸色就白一分,周福海的眉头就皱紧一分。周围懂些门道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仔细看去,似乎确实如这青年所言。
林辰的判断,并非基于多么高深的古玩知识,而是将中医“望、闻、问、切”的诊断之法,用在了鉴物之上。望其色(釉光、画工),闻其气(气味),“问”其源(推断工艺),再“切”其质(观察胎足),综合之下,真伪立判。
“你…你血口喷人!”钱富有气急败坏,却明显有些色厉内荏。
周福海是明白人,看到钱富有的反应,心中已信了七八分。他深深看了林辰一眼,将瓷瓶放回柜台,对钱富有冷冷道:“钱老板,这瓶子,我看还是算了吧。”
说完,他不再理会面如死灰的钱富有,转身走到林辰面前,郑重地抱拳行了一礼:“小兄弟,多谢!若非你及时提醒,周某今日就要栽个大跟头了!还未请教小兄弟高姓大名?”
“林辰。”
“好,林辰小兄弟!”周福海眼神热切,“你可是帮了我大忙!这古玩市场鱼龙混杂,我自认眼力不算差,没想到差点打了眼。小兄弟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眼力,佩服!不知小兄弟现在何处高就?”
林辰看了一眼地上那个无人问津的素面小瓷瓶,淡然道:“初到江城,尚无定所。”
周福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顿时明了。他看了一眼林辰那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打扮和药篓,再结合他刚才展现出的非凡眼力和那份沉静气质,心中立刻有了计较。此子,绝非池中之物!
“林兄弟,”周福海的态度更加亲近了几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安静处坐坐?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必须好好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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