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仁川国际机场的抵达大厅里,雷磊拖着行李箱稳步走着。他身材高大,四十五岁的年纪,鬓角已有些许白发,但步伐依然坚定有力。一身深蓝色的西装左领上,别着一枚小小的国家电网徽章,随着他的步伐微微闪动。
接机区,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举着写有“雷磊”韩文的牌子张望着。雷磊走近,用熟练的韩语说道:“你好,我是雷磊。”
年轻人略显惊讶,随即切换回中文:“雷总工,欢迎您!我是项目部的小李,朴仁俊。没想到您的韩语这么好。”
“项目需要。”雷磊微微一笑,与他握手,“在来的路上,我研究了济州岛电力系统的相关资料。”
车子驶上机场高速,首尔的夜色在窗外流淌。雷磊望着远处的灯火,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雷总工,您是先到酒店休息,还是...”
“直接去项目部吧,”雷磊收回目光,“我想先看看现场情况。”
江南区某写字楼21层,韩国济州岛特高压电网项目中方办公室依然灯火通明。雷磊走进会议室,墙上挂满了工程图纸和进度表。几位中方技术人员正围坐在桌前讨论着什么,人人脸上带着倦容。
“这是最近三个月的电压波动数据,”一位年轻工程师指着屏幕上的曲线,“特别是台风季节,波动更加明显,韩方提供的保护系统方案始终无法稳定应对。”
项目负责人张浩介绍:“韩方团队坚持使用他们传统的保护系统设计,但济州岛的地理位置特殊,频发的台风和海洋气候导致的瞬时波动,让这套系统屡屡失效。”
雷磊脱下外套,仔细察看图纸:“与韩方沟通的情况如何?”
“不太顺利,”张浩摇头,“他们很固执,认为我们对当地情况不了解,提出的修改方案过于理论化。”
雷磊点点头,没有说话。他走到白板前,拿起笔画了起来。几分钟后,一幅清晰的系统结构图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不是单纯的参数调整问题,”雷磊转身,“系统架构需要改变。传统的分级保护在这里不适用,我们需要设计一个能够应对瞬时多变的动态平衡系统。”
会议室安静下来,只有空调的轻微嗡鸣。
“今晚大家先休息,”雷磊放下笔,“明天一早,我们去济州岛。”
济州岛的清晨带着海风的咸味。雷磊站在项目基地外,望着远处海平面上聚集的乌云。他的手中拿着一份韩方提供的技术文档,页边已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批注。
“雷总工,韩方的金成洙总监到了。”小李轻声提醒。
会议室里,金成洙与几位韩方工程师已经就座。金成洙五十多岁,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表情严肃。
“金总监,感谢您在周末抽空见面。”雷磊用韩语开场。
金成洙略显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雷总工韩语很好,那我们就直接进入主题吧。关于贵方提出的系统修改方案,我们认为不符合韩国标准。”
“我理解您的顾虑,”雷磊打开投影,“但请看这是最近三个月系统触发保护的记录。特别是在台风天气,你们的现有设计无法应对瞬时电流波动。”
“我们的系统在韩国应用了二十年,从未出现过问题。”
“济州岛不是首尔,”雷磊调出地图,“它四面环海,台风频繁,地质条件特殊。这里的电网需要更灵活的保护策略。”
金成洙摇头:“理论很完美,但实际运行是另一回事。”
会议陷入僵局。雷磊沉默片刻,突然问道:“金总监,济州岛的电力供应,最远能送到哪里?”
“最远?”金成洙愣了一下,“理论上,可以送到郁陵岛,但那需要跨海电缆...”
“没错,”雷磊调出韩国地图,指向济州岛与郁陵岛之间,“电流就像大海,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保护系统不是一堵墙,而应该是一位熟练的舵手,能够感知海浪的变化,及时调整方向。”
他停顿了一下,看到金成洙的表情微微变化。
“我的家乡在青岛,也是海边。小时候,父亲教我驾船。他说,好的船夫不是与海浪对抗,而是顺应它的力量,找到平衡点。济州岛的电网就像在海上行船,需要感知和适应,而不是简单的切断。”
金成洙若有所思:“您的意思是...”
“我们不必完全推翻原有设计,”雷磊拿出新的图纸,“可以在现有系统基础上,增加一个动态监测和调节模块。就像给传统的舵手配上一个雷达系统。”
会议室里的气氛悄然转变。
“能详细解释这个设计吗?”金成洙向前倾身。
窗外,济州岛的天空暗了下来,暴雨将至。
深夜的办公室,雷磊独自站在图纸前。桌上的咖啡已经凉透,他的眼中布满血丝,但目光依然专注。
“雷总工,您已经连续工作十六个小时了。”小李轻声进门。
“马上就完,”雷磊没有回头,“这个参数还需要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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