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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允礼神思不定地走在路上,途经庭院的小路时,余光瞥见熟悉的身影,似乎还背着个包裹。
他蓦然停下,让身后的青雨先去你的院子拿披风,自己顺着那条小路跟过来。
到了另一处偏僻的竹林,他才意识到,这似乎是傅家的小门。
而他身子虚,耗费了不少力气,疾步追过来,面色已然有些发红,鼻尖额心都冒着层薄薄的汗,衬得那张雪色的漂亮脸有几分欲色。
他停下来,扶在墙边,喘息的声响让你察觉到。
你转过头,正巧对上青年那张愕然失措的脸,瞬间身体僵直,双脚像是灌了水,走不动。
可你受到的惊吓不比久允礼少,银剑高悬于头顶,似乎随时给你一击,让你无处遁形。
尤其是,你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以及那个尚未成型的血脉。
你心慌回避的表情,久允礼一一看在眼里,同时,他眉头紧蹙,目光落到你手里的包袱,猜到了你此时的意图。
哈哈,你竟然要逃走,从你至亲至疏的亲人身边逃走。
一瞬间,他眼前的视线逐渐朦胧,浮起一层水雾,双腿不受控制地走到你面前,颤着手拉住你的手臂,勉强笑着问道:“疏月妹妹这是要去哪儿?”
久允礼目光凄厉又受伤,对你眼下的举止甚是不解。
你不知从何说起,不敢看他,低垂着头,只好老实回答他,“白云观。”
话说出口之时,你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又涩又哑,根本藏不住隐秘的心事,于是打定主意不再开口。
又是那个他寻不到的白云观啊!
那……你要去多久,又何时回来呢?
是否一去不回呢?
再者,为何突然想回白云观了?
明明你的亲人,还有他都在这啊!
久允礼恍然,身子却晃了晃,眼角无意识流下一滴晶莹的泪,想问却说不出口。
他绞尽脑汁想着你为何要离开,是否是为了逃离自己窒息黏腻的爱意,又或者是今日出了什么变故。
他能感知到你在害怕什么,是从什么时候不对劲的呢?
青年灵光一闪,回忆起你在为他把脉时的模样,慌乱无措,细究还有些许的难堪。
若是他得了什么重病,想必你会明说,而不是慌不择路地逃跑。
只能说,这个脉象与你脱不了干系。
久允礼想起连日的反胃呕吐之症,不知怎么,记起府中有位绣艺精湛的绣男,成婚后不久,有段日子什么味都闻不得,他去量衣时恰好撞见他吐得天昏地暗。
那些年纪大一些的男子都说他这是怀了孩子。
那时,他还不以为意,没放在心上,只是将他遣回家中。
沉默许久,你又隐隐不安,正欲挣脱他的手,却见青年猛地手一紧,视线盯着小腹的位置,又惊又喜地说道:“我……有了疏月妹妹的孩子是么?”
见他猜出,你冷淡地避开视线,并冷冷地挥开他的手。
这听起来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即便他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理清整件事的脉络,久允礼见你回避而冷淡的姿态,一下子明白过来,脸色蓦然更加苍白,几乎毫无血色。
他颤着声线,自嘲地冷笑,“你不认可这个血脉,还是说……你只是……不认可我做你延续血脉的父亲,故而狠心再抛弃我一次……”
“哈哈……一如既往,傅疏月,你可真是好狠心啊!抛夫弃子你也做得出,不……我甚至没名没份跟了你哈哈……”
青年虽表情凶狠,但却藏不住雨点般密集的泪水打湿了整张脸,晕开后,苍白的肤色更加动人,让人忍不住怜悯。
你只是理不清,不知如何面对,在这番指责下,张了张口,话语滞涩道:“我……没有……”
你还没想过以后,故而,他说的抛夫弃子也无法成立。
可惜久允礼被刺激得狠了,什么都听不进,根本不信你,冷冷道:“你觉得我会傻傻地信你吗?”
你叹了口气,“信不信随你。”
青年眨了眨眼,湿黏眼睫低垂,半晌后,身子像是失了力,弯下腰来双手抱着你的腰,仰着头看向你,那张脸满是妥协与凄然。
他哑声道:“疏月妹妹,你就是欺负我太爱你了,欺负我没法将你逼到绝路……”
久允礼冷静地开始分析,“我说过的,若你受不了家中的施压,我可以抛下一切与你私奔的……”
“既然……你是因这个它而抛弃我,不如寻个方子流掉它,你我继续没名没分地厮混偷情……只要疏月妹妹不嫌弃我就是了……”
他对自己,对这个孩子竟能狠心到这个地步,甚至不顾性命安危。
你不可置信地低头,猛然推开他的手,“你疯了?!”
青年猝不及防,跌坐在鹅卵石上,嘴角勾起冷笑,丝毫没觉得自己说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痛快地承认道:“我是疯了!”
“傅疏月,你都在我眼前要逃走了,还指望我有多冷静?”
“否则,你给我一个期限,几日,十几日,一个月?还是说,要等我肚子大起来,无法遮掩的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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