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人声,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清晰,直接把那名萨卡兹实验员吓得浑身一僵,记录板都差点脱手。
如果让博士来回忆这段实验室中的血泪史,大概可以概括为“九十天地狱式萨卡兹语速成”以及“通宵恶补泰拉世界常识”。
博士在别人眼中的“发呆”,其实是他集中全部精神,在疯狂调阅和学习PRTS资料库中关于萨卡兹语和泰拉背景知识的过程。
用九十天时间,在PRTS的辅助下将一门完全陌生的语言学至能够无障碍交流的程度,博士几乎是拼尽了老命,简直用了洪荒之力了!
只能说,生存的压力是学习的第一动力。
在PRTS辅助下,这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但在W和Logos的视角看来,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博士仅仅依靠观察萨卡兹实验员和阿米娅之间有限的日常对话,就自行反推出了整套萨卡兹语言体系!这份学习能力和智慧,堪称妖孽。
显然,在那名萨卡兹实验员眼中,博士所展现出的这种“智慧”,也已经达到了近乎神明的程度。
博士第一次开口时那种明显的滞涩和发音不准是无法伪装的,但仅仅几天之后,他的萨卡兹语就变得流利起来。
令人不解的是,当那名同样感染了矿石病的萨卡兹实验员,例行对博士和阿米娅进行着那些堪称残忍的人体实验时,博士却始终保持着一种异样的平静,并持续地、有针对性地与这名实验员进行交谈。
博士对这名实验员其实并无多少恨意。他也不知道被他注入肿瘤细胞的实验用小白鼠对自己是否有恨意。也许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意义。归根结底,“恨”这种强烈的情感,往往只存在于能够互相理解的同族之间。
因此,博士确信后来发生的一切,并非出于报复,纯粹是极端环境下的求生本能所驱使。
博士只与这一个人建立沟通,显然是经过精心选择的。这名实验员恰好擅长编程,负责维护实验室部分区域的自动化管理系统。换句话说,如果他愿意,他可以有选择地删除特定时间段的监控记录,并用之前录制的无关片段进行覆盖填充。
而这名实验员,真的这么做了。
最初,他可能是想掩盖博士问出“你是不是在这里感染的矿石病”时他无法掩饰的恨意——对这座实验室和其背后势力的怨恨。至于后来是出于何种复杂心态继续帮助博士隐瞒,就很难说得清了。
最终的结果是,博士早已恢复语言能力并暗中学习的事情,一直被成功地掩盖了下来。这名实验员,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博士逃离计划的“共犯”。
在博士有意识的引导和话语影响下,这名实验员逐渐深信,那具“石棺”是某个远古文明遗留的治疗装置,拥有治愈包括矿石病在内几乎所有疾病的奇迹般的能力——这倒也并非完全是谎言。
自维多利亚那次载入史册的考古大发现之后,“远古文明的科技遗产”在泰拉许多知情者心中,早已从传说变成了某种带有宗教色彩的信仰。
时机终于到来。卡兹戴尔内部爆发了激烈的冲突,一支身份不明的武装小队攻入了这座秘密实验室。博士知道,等待已久的机会出现了。
那名因长期接触源石实验而饱受矿石病折磨的研究员,在混乱中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
他想要趁此机会,偷偷使用那具他一直维护、却从未被允许接近的“石棺”,治愈自己身上的绝症——在等级森严的萨卡兹社会,如此珍贵的“远古遗产”,绝不是他这种底层技术人员有资格触碰的。
他理所当然地失败了。
石棺重新打开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源石粉末。
通风系统仍在运转,将那些蕴含着高浓度感染性的粉尘吹起,很快便在实验室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博士就站在这片足以让任何泰拉人瞬间发生急性感染的死亡粉尘中,静静地站立了很久,无人知晓他那一刻在思考什么。
很久以后,博士从石棺内部拾起了那名实验员遗落的身份识别卡——感谢泰拉在电子科技领域相对原始的水平,若是在他前世,这种级别的保密实验室,至少也需要指纹甚至虹膜验证。
博士穿上了一件挂在一旁的、略显宽大的标准实验服,戴上了防尘面罩,从容地打开了实验室的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去找到并救出阿米娅。
“我最初在整理实验室残留资料时,发现了这部分监控录像存在大量不自然的剪辑痕迹。”Logos慢慢睁开眼睛,平静地叙述着,“于是,我动用了一些咒文技巧,尝试还原了被覆盖掉的原始影像。现在,”他看向脸上戏谑表情已经完全消失的W,“你是否对我们这位任务对象,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W罕见地没有立刻反驳或嘲讽,她盯着屏幕上定格的、博士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最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萨卡兹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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