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扛着十斤糙米进门时,苏婉秋正蹲在灶前择野菜,见他手里还提着块肥瘦相间的猪肉,眼睛亮得像沾了露水的星星:真买肉了?
那可不, 秦羽把肉往灶台上一放,油星子溅了他一袖子,第一笔生意做成了,得给功臣们加个菜。 他故意把 两个字说得响亮,眼角余光瞥见姬晨曦正背着筐子往墙角放,筐里的草木灰还冒着白气。
柳佩妍刚把柴刀挂回墙上,闻言哼了一声:别拍马屁,赶紧生火,我饿了。 话虽硬,却伸手接过秦羽手里的糙米,往陶罐里倒时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叶灵溪从怀里掏出块皱巴巴的油纸,里面包着半串冰糖 —— 是刚才路过杂货铺时,秦羽硬塞给她的,说 给大家润润嘴。她把冰糖放进石臼里捣成碎末,抬头时正对上秦羽的目光,脸一红,赶紧低下头假装捣得很认真。
灶膛里的火噼啪作响,映得五个人的脸忽明忽暗。苏婉秋把肥肉炼成油渣,金黄的油汁滋滋冒泡,混着野菜倒进锅里翻炒,香味瞬间塞满了整个破屋。最后焖上糙米饭,锅沿冒出的白汽里都带着甜香。
开饭! 秦羽率先盛了一碗,往里面扒了两大勺野菜炒油渣,又撒了点新炼的精盐,递到姬晨曦面前,你身子虚,多吃点。
姬晨曦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碗沿,碗是豁口的陶碗,边缘硌得指头发麻。她想起宫里的白玉碗,盛着燕窝粥时温润如玉,太监宫女捧着还得小心翼翼。可此刻这糙米饭的香气,混着油渣的荤香,竟比燕窝还诱人。她偷偷抬眼,见秦羽正狼吞虎咽,嘴角沾着饭粒,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突然觉得这破屋比空旷的宫殿暖和多了。
“吃啊,愣着干嘛?” 秦羽见她不动,往她碗里夹了块油渣,“多吃点,你太瘦了,风一吹就倒。”
姬晨曦的脸瞬间红了,低下头小口扒饭,米粒粗糙地蹭着喉咙,却没觉得难受。逃亡路上啃树皮嚼草根的日子突然涌上心头,那时她以为这辈子再也吃不上热乎饭,更别说带肉香的。她偷偷看了眼秦羽,他正跟柳佩妍抢最后一块锅巴,笑得像偷到糖的小孩,心里莫名一暖。
谢谢... 她小声说,低头扒饭时,米粒蹭过喉咙竟不觉得剌,反而有种踏实的暖。抬眼时见秦羽正跟柳佩妍抢最后一块锅巴,两人争得嘴角沾着饭粒,像两只护食的小兽,她的嘴角忍不住悄悄弯了弯。
柳佩妍嚼着锅巴,咔嚓作响。她爹还在时,家里饭桌上总少不了酱肉和馒头,她练武耗体力,一顿能吃三个大馒头。可自从爹被下狱,她逃亡路上啃过生玉米,扒过别人丢弃的菜根,最饿的时候甚至想过抢乞丐的窝头。此刻油渣的香味钻进鼻子,她突然想起爹教她练刀时说的话:“能吃饱饭,才有力气报仇。” 她往嘴里扒了一大口饭,余光瞥见秦羽正往叶灵溪碗里添饭,嘴角绷了绷,没说话。
苏婉秋小口小口地吃着,把碗里的油渣都挑给了叶灵溪。她家是江南富商,饭桌上总有精致的糕点和鲜美的鱼汤,她小时候挑食,丫鬟要把鱼刺一根根挑干净才肯吃。可现在这糙米饭混着野菜,她却觉得比任何山珍海味都香。她看着秦羽埋头吃饭的样子,突然想起出发前爹塞给她的金钗,当时觉得是累赘,现在却庆幸那金钗换来了这顿饭,换来了暂时的安稳。
叶灵溪捧着碗,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家是书香门第,娘总说吃饭要细嚼慢咽,可她现在却想狼吞虎咽。尚书府的饭桌上虽不奢华,却总有热腾腾的米粥和松软的馒头,爹会边看她吃饭边教她认字。自从爹被流放,她跟着家眷赶路,每天只能喝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有次饿极了,抢了弟弟半碗粥,被嬷嬷打了手心。她偷偷往秦羽碗里放了块油渣,小声说:“你多吃点,明天还要受累。”
秦羽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酸酸的。他想起福利院的年夜饭,老院长把唯一的鸡腿夹给了他,说 “长身体要多吃肉”。他扒了口饭,故意大声说:“等咱们精盐生意做大了,天天吃肉!炖鸡汤、红烧肉、酱肘子…… 顿顿不重样!”
“吹牛。” 柳佩妍嗤笑,嘴角却扬了起来。
“才不是吹牛。” 秦羽拍着胸脯,“到时候咱们盖瓦房,砌砖灶,买最好的白瓷碗,谁也不用啃锅巴了!”
叶灵溪小口喝着糙米粥,粥里撒了点她捣的冰糖末,甜丝丝的。她想起尚书府的早课,爹总在她背书时递来一碟蜜饯,说 读书苦,得吃点甜的。可现在这带着沙子的甜粥,竟比蜜饯更让她心安。她往秦羽碗里夹了一筷子野菜:你多吃,明天还得去烧炭窑。
秦羽看着她们眼底的光,突然觉得这破屋比出租屋暖和百倍。他举起陶碗,像碰啤酒杯似的跟大家碰了碰:干杯!以后顿顿有肉,天天吃甜!
傻样。 柳佩妍笑他,却把碗举得高高的。
暮色漫进破屋时,最后一粒米都被舔得干干净净。秦羽把剩下的油渣用纸包好,藏在灶膛后面:留着明天做油渣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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