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秦源村东头的铁匠铺就传出 “叮叮当当” 的打铁声，比鸡叫还早半个时辰。秦虎光着膀子站在铁砧前，黝黑的脊梁上渗着汗珠，手里的铁锤抡得圆，一锤砸在烧红的弩箭坯上，火星子 “噼啪” 溅在地上，在晨雾里亮得像碎星。“铁牛，把淬火的水再晾凉些！这箭杆要淬得硬，才能穿透山匪的皮甲！”
秦铁牛应着，把木盆里的井水搅了搅，水面泛着细密的波纹。旁边三个村民围着另一座炉子，正用小锤敲打短刀的刀柄，把麻绳一圈圈缠紧 —— 这是秦羽特意嘱咐的，刀柄缠麻防滑，砍人的时候才不会脱手。“虎哥，这刀磨到啥程度算好？” 一个年轻村民举着刚打好的短刀问，刀刃在雾里泛着冷光。
秦虎放下铁锤，接过刀看了看，用拇指蹭了蹭刃口，留下道白印：“还得磨！要能刮掉汗毛才算成。山匪的衣服厚，刃口钝了，砍上去跟挠痒痒似的！” 他说着，从墙角拖过块磨刀石，示范着来回磨，“力道要匀，别磨偏了，这刀可是要护命的！”
铁匠铺外，秦羽正翻看堆在地上的弩箭。五十支弩箭已经做好了三十多支，箭杆是用后山的硬木削的，箭头淬了火，泛着青黑色的光。“虎哥，这弩箭的射程能到多少？” 他拿起一支箭，掂了掂重量。
“五十步开外，能钉进树干半寸！” 秦虎抹了把汗，语气里满是底气，“要是再加点力，能穿透两层厚布。我还在箭头上开了个小槽，要是能抹点草药，就算射不穿要害，也能让山匪疼得站不起来。”
秦羽眼睛一亮：“好！下午让春燕娘她们采些‘麻筋草’来，捣成汁抹在箭头上 —— 这草虽毒不死人，却能让人浑身发麻，正好能制住山匪。” 他刚说完，就看见柳佩妍扛着柴刀往这边走，刀鞘上的红绸被风吹得飘起来。
“巡逻队的训练差不多了，你去看看？” 柳佩妍的声音干脆，额角还沾着训练时的尘土，“清寒在村口布置了暗哨，用树枝做了标记 —— 要是看见歪脖子柳树的枝桠朝西指，就是有情况。”
秦羽跟着柳佩妍往村西头走，刚到田埂就听见一阵呼喝声。二十多个巡逻队员分成两队，正拿着刚打好的短刀练习劈砍，秦石头站在队首，动作虽有些生涩，却格外认真，每一刀都劈得虎虎生风。“石头，劈的时候别光用胳膊劲，要腰腹发力！” 柳佩妍走过去，手把手教他调整姿势，“你看，这样劈下去，力道才够大。”
慕清寒蹲在一旁，正给队员们讲防守要点，手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村口的老槐树旁设两个明哨，林子里的土坡上设个暗哨，两边能互相看见。要是山匪从西边来，明哨先往后退，暗哨用弩箭射他们的马腿，把他们逼到田埂里 —— 那里的泥软，马跑不快，咱们好围堵。”
“清寒姐，要是山匪从东边来咋办？” 秦春燕举着短刀问，脸上还有点稚气，眼神却很坚定。
慕清寒指着东边的藤苗地：“东边的藤苗长得高，咱们在地里埋些削尖的竹桩，用草盖住。山匪要是踩进去，脚肯定会被扎破，到时候咱们从两边包抄，就能困住他们。”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咱们人少，不能跟山匪硬拼，得用巧劲 —— 把他们引到咱们熟悉的地方，再逐个制住。”
秦羽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踏实了不少。巡逻队员们虽然大多是普通村民，却都憋着一股劲，连年纪最大的秦老实都拿着短刀练习劈砍，嘴里还念叨着：“俺这把老骨头，也能护着俺家春燕！”
中午吃饭时，暗哨的队员跑来说，在西边林子外发现了几串马蹄印，还有个丢弃的干粮袋，袋子上绣着个 “王” 字 —— 不用想，肯定是王二狗带山匪来踩点了。“山匪应该今晚或明天就来。” 慕清寒放下碗筷，脸色严肃，“咱们得把暗哨加一倍，明哨都换成带弩箭的，再让村民们把家里的门闩都插紧，别出来看热闹。”
秦羽点点头，立刻安排：“铁牛，你带着两个人，把铁匠铺里的弩箭都搬到村口的哨点，每把弩配五支箭。石头，你去通知村民，让他们把贵重东西藏好，要是听见村口有动静，千万别出来，咱们会护着大家。”
村民们听说山匪要来了，虽有些紧张，却没人慌。秦大娘抱着刚做好的布鞋来找柳佩妍：“佩妍姑娘，这鞋给你，鞋底纳了三层布，穿着舒服，跑路也稳。” 秦春燕的弟弟拿着个弹弓跑过来，塞给秦石头：“石头哥，这个给你，要是山匪来了，我也能帮着打他们！”
傍晚时分，铁匠铺的最后十支弩箭也打好了。秦虎把所有武器都搬到村口的空地上，弩箭摆成一排，短刀挂在树干上，还有十几根削尖的竹桩堆在旁边。“都准备好了！” 秦虎拍了拍手上的灰，眼里满是战意，“这些家伙事，够山匪喝一壶的！”
柳佩妍和慕清寒把巡逻队员分成三组：一组守村口，一组守林子，一组在村里巡逻，互相之间用哨子联络 —— 长哨是安全，短哨是有情况，连续三短哨是紧急集合。“大家记住，安全第一，别硬拼。” 柳佩妍看着队员们，语气比平时温和了些，“咱们守着的是自己的家，是咱们的好日子，只要团结，肯定能打跑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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