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凝在铁匠铺的铁砧上时,林墨楚已带着十二个旧部站在秦源村的晒谷场。为首的汉子们穿着洗得发白的短打,腰间却下意识束着宽腰带 —— 那是御林军百夫长、千夫长的老习惯,哪怕卸甲多年,骨子里的规整劲儿仍没散。林墨楚手里攥着块青铜令牌,上面 “柳” 字磨得发亮,是柳佩妍昨夜托人送去的信物,此刻他望着远处正在扩建的工坊,声音沉得像铸剑的铁:“秦公子,安防队的营地方案,我和兄弟们商量了三个,先跟你说最稳妥的。”
秦羽刚从玻璃窑那边过来,袖口沾着石英砂的细白粉末,闻言立刻引着众人往藤苗地后的林地走:“林叔尽管说,军营的事你们是行家,我只提些实用的要求。”
“营寨得藏在林子深处,借老槐树和藤苗挡着,从村口望过来,只能看见树梢。” 林墨楚用脚踢开地上的落叶,画出个大致轮廓,“围墙我原本想先起三尺,可转念一想,三尺太矮,山里的猎户路过都能看见里面 ——”
“不止,三尺才到成年人腰际,别说人,连野狗都能轻易跳进来。” 秦羽突然插话,蹲下身捡起根树枝,在地上画了道竖线,“我看,围墙得先起五尺高,也不行,两个人叠罗汉就能翻进去,一丈高吧,对外就说‘防野猪拱藤苗、防山贼翻院子’,村里刚遭过匪患,这话没人会怀疑。厚度要两尺,夯土时掺三成铁渣和一成石灰,铁渣用铁匠铺的下脚料,石灰从县城多买些,这样夯出来的墙,刀砍不动、箭射不穿,比普通民房的墙结实三倍。”
他顿了顿,又在墙基处画了道横线:“底部得埋半尺深的石基,用村西河里的青石板,防雨水泡软墙根,也防有人从外面挖洞进来。墙头别做平的,留半尺宽的斜面,上面种些野蔷薇,带刺的藤蔓爬满了,既好看,又能挡人攀爬,外人看了只会觉得是村民护院用的,不会往军营上想。”
旁边满脸胡茬的前御林军千夫长赵虎眼睛一亮,伸手拍了拍秦羽的肩膀:“秦公子这想法,比咱们在边境防匈奴的简易围墙还实用!一丈高不仅能挡住视线,还能防止人攀爬,两尺厚够结实,再掺铁渣石灰,就是小规模攻城都难拆 —— 咱们以前在御林军建临时哨卡,也没考虑这么周全。”
林墨楚也点头:“就按秦公子说的来!营门留两个,前门通藤苗地,走的都是村里的路;后门靠工坊,方便调人取武器。夜里前门用粗木杠顶住,后门撒铁蒺藜,树上设三个哨塔,用藤蔓缠满塔身,白天能看三里地远,夜里点上风灯,远处看像村民挂的祈福灯,不惹眼。”
此时,远远地姬晨曦在柳佩妍、慕清寒、云舒月的陪同下一起向这边走来。众人见状都停止了交谈,只见柳佩妍走到林墨楚身前说道:“林叔,这位就是平阳公主,听闻你们到来,特来相见。”
林墨楚等人看着这个熟悉的面孔,作为曾经的御林军,经常在皇宫里轮值,他们有几人是见过平阳公主姬晨曦的,此刻,当平阳公主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内心难以言喻的激动由不得浑身颤抖。只见的林墨楚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大声道:“属下御林军副统领林墨楚参见公主!”身后十二人同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齐声道:“属下参见平阳公主!”
此刻的姬晨曦也激动万分,眼里看着这十几个壮汉,此刻再也忍不住了,彻底泪崩,不顾形象的抬起衣袖,擦掉眼泪,扶起林墨楚道:“众将军免礼!”看了看秦羽,举行说道:“奸臣贼子张衡犯上作乱,倒行逆施,人神共愤,此贼不诛,百姓将永无宁日,此间再无平阳公主,未亡人姬晨曦恳请众位将军助我诛杀奸佞。为我父报仇,为柳将军报仇,为那些被奸贼张衡所害之人报仇,还百姓朗朗乾坤。”
林墨楚和身后众人同声道:“誓死追随公主,诛贼报仇!”
姬晨曦将腰间一个粗布包裹摘下,并打开包裹,将里面的传国玉玺拿在手里,对众人说道:“此乃传国玉玺,奸贼张衡处心积虑想得到此物,因为,没有此物,他将无法颁发圣旨,他就永远会落得个得位不正的骂名,今日,我将此传国玉玺交于我夫君秦羽,往后的复仇大业我夫君秦羽说了算,嫁夫随夫,我姬晨曦今后将会以我夫秦羽为尊。”
林墨楚等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包括慕清寒和云舒月也交换了一下眼神,除了姬晨曦和柳佩妍之外,其余人同时双手抱拳,单漆跪地对着秦羽道:“属下拜见主公,我等愿誓死追随主公!”
秦羽彻底蒙圈了,想推辞,看是看着姬晨曦和柳佩妍那祈求的眼神,不忍伤她们的心,伸手接过姬晨曦递过来的玉玺,托于胸前,大声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我就不再推辞了,总之,我会带领大家走出一条康庄大道,诸位既已奉我为主公,我定不负诸位厚望。诸位快快请起!”说罢,将玉玺交给姬晨曦,转身将林墨楚等人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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