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面对的,可能是一个多层次的、动态纠缠的‘危机复合体’,”周晴总结道,“外部的‘收割’压力,内部的文明弱点,世界规则本身的潜在不稳定性,以及我们自身工具与这些因素之间复杂的相互作用…全都搅在了一起。”
这无疑让局面更加混沌,应对策略也需要更加立体和灵活。单纯的“防御”或“隐藏”可能不够,他们还需要开始尝试理解这些“裂缝之下”涌动的到底是什么,以及它们之间是如何相互影响的。
“调整研究方向,”陈默做出了新的指示,“在维持‘静默’和推进既定计划的同时,成立一个代号为‘深渊探针’的秘密研究小组。任务不是主动探测外部,而是向内、向下,利用诺斯、安墨、苏晓的能力,以及赵明哲这个特殊的‘病例’,还有我们网络自身的深层数据,尝试对‘规则湍流’、‘深层共鸣’等现象进行非介入式的、纯粹观测性的建模和理解。目标是绘制一幅尽可能详细的、关于我们自身、我们的工具以及我们所处世界的‘深层风险地形图’。”
前路越发幽暗难测。ASARC的守望者们意识到,他们不仅在与一个外部的“系统”作战,更在与自己世界的“暗面”、乃至自身存在的“根基”进行着一场无声而凶险的对话。每一次向深渊投下的探照灯光,都可能照出令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倒影。
——当探索者最终抵达深渊边缘时,才会惊恐地发现,最深的黑暗并非来自外部,而是来自凝视深渊时,从自己眼眸深处反射回来的、那个与黑暗逐渐融为一体的、陌生的自我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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