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看到它的脸了吗?”Floren忽然问。
“没有。”顾泽用力把铁钉敲进木纹,“我只看到了它怕光。”
“那就够了。”Floren把手电递给他,“我们有光,就有距离。”
11:45
空气里渐渐多了点人的味道:午餐肉的余腥、胶带的胶味、汗液和陈旧灰尘。柳婷把所有人的水瓶都摆在脚边,轮流递水,让每个人的喉咙都湿一下但不至于多喝。子雅睡了一会儿,又惊醒,睁眼第一件事就是看门。她看到门旁的柳婷和顾航,对柳婷眼神里有复杂的依赖。她把视线移开,深深吸气,压住了马上要涌上来的眼泪。
12:10
他们又分了一点食物——每人一口午餐肉、一块饼干还有一人一颗维生素C。
顾诚说:“休整一天。下午把路再勘一遍,夜里不动,明天一早出发。”他说“机场”的时候,没人反驳。废弃商场给了他们一个夜晚,却不会再给第二个奇迹。
“路线走北口。”凤敏用指节在地砖上画出了简陋的示意,“穿过两条小街,避开主干道,接近高架桥下,再找一辆车,最好能将我们全部塞下,并沿着辅路直行。雾浓,但遮掩也多。”
“万一再遇到那种影子?”顾阳问。
“光压制,铁棍限制形态,刀做最后一道。”顾泽把三样东西并列,“别被分开,别追击。”
“还有一点。”顾航开口,声线低稳,“节奏要稳——打击点统一,不给它适应的时间。”
他的刀安静地横在膝上,刀锋对着门。就在那一刻,Kenny突然意识到:有的人是凭直觉学会武器的语言的。就像顾航——他与其说是在拿刀,不如说是在守一条界。
13:00
第一轮守门的人换下,第二轮上岗。睡过一小会儿的人醒来,接着修补地面、收拾杂物,把能带走的都打包,再把带不走的整齐堆到门口,做下一次防御的坎。顾诚把几根铁管用布条捆成束,塞进门框与饮料机之间当撬杠。凤敏把塑料布剪成条,用来加固背包肩带。
有人在轻声说话,更多时候只有脚步与安静。时间像黏稠的油,缓慢流过他们的指缝。
14:10
楼梯井下方传来一阵极轻的“咯——咯——”声,像有什么在很远处拨动金属。所有人的背脊一起绷紧。过了一会儿,声响消失,雾又把它吞回去,仿佛只是听错。
“它会再来。”顾诚低声说,“但我们不等它来。明天天亮前半小时起,十五分钟整队,三分钟撤离,按预案走北口。到高架再决定是否转向。”
“路线二呢?”顾阳问。
“如果主线被堵,就穿过仓库区,从后门绕——但那条路更窄,回旋余地小。”顾城顿了顿,“不喜欢冒险,但我们要准备最坏的情况。”
顾航点头,不多话,指背抹过刀背,听那一抹干爽的金属响,像给心里又敲了一下桩。
15:00
短暂的午后。有人真正睡着了——那种陷进疲惫里的沉睡;有人只是闭眼,让呼吸匀起来。子雅在柳婷肩上睡过去,睫毛与皮肤粘成一束束。柳婷没动,肩膀酸麻也不挪。凤敏把她们两人的外套盖好,自己靠墙坐下,低头检查手心磨破的口子。
顾诚挪到门旁,换下顾航守门。他们站得很近,近到能听见对方衣料轻微的摩擦声。顾诚压着嗓子严肃的说了一句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话:“记着——别让刀带着你走。”
顾航微微一愣,嘴角抿起一条看不出含义的线,点了点头:“我清楚。”
门外,雾像潮水,时近时远。
门内,一把刀与几根铁棍、两只手电、一张粗糙的地图和一群人,沿着空气里微弱的光,拼命把自己拢成一个整体。只要这几样东西还在,明天的清晨就同时存在,他们就能出发。只要还在一起,就不是彻底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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