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灼看着病床上的周茉没有主动开口，她也没想过今天能够从周茉口中得到一个什么结果。
却不想周茉缓缓开口，虚弱地说道：“我……我知道你……为什么来？回……回去的办法，我告诉……告诉贺……了。”
夏灼眉心微蹙，不明白周茉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茉似乎也不在乎夏灼的反应，像是交代遗言一般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但是回去需要……需要钥匙，钥匙被我……藏起来了。”
闻言，夏灼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躺在病床上好似随时会咽气的周茉。
她属实没有想到，周茉临死之前竟然还埋下了这么大的一个炸雷。
“你说什么？什么钥匙？你把钥匙藏在了哪里？周茉！你说清楚！”
夏灼这下是真急了。
如果真的像周茉说的这样，想要回去除了要找到办法，还需要钥匙，那她就算从贺辰霄口中知道了回去的办法有什么用？
周茉看着夏灼这副着急的模样，露出一抹快意得逞的笑。
仿佛在说：你不是很嚣张吗？不是胸有成竹吗？不是不愿意救我吗？那你现在又急什么呢？
夏灼深吸好几口气，压下心头的焦躁。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有什么目的？总不能单纯就是为了看我着急吧？”
周茉咧了咧嘴，几乎是用气声说道：“不行吗？”
如果不是周茉这会儿已经连呼吸都困难，夏灼真的会忍不住上去给她一巴掌。
都这样了还挑衅！
真他妈是死到临头还作死！
夏灼深呼吸着，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说吧，怎么样才肯把钥匙给我？”夏灼不想跟周茉废话，主要也没时间继续废话。
就周茉现在这个情况，谁知道再耽搁一段时间周茉会不会就直接断气了。
到时候她就真不知道去哪儿找那所谓的钥匙。
“夏……夏灼，你……后悔吗？那个……那个时候不帮我？”周茉反问了夏灼这么一个问题。
夏灼，你后悔吗？
后悔那个时候态度那么坚决地拒绝我？
后悔当时没答应帮我？
夏灼面无表情地看着周茉，须臾后，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周茉，你还是那么自信。”
周茉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夏灼的声音听上去已经平静了下来。
“我承认，你口中的办法跟钥匙我很想要，但是也不是非要不可。否则当时我也不会那么果断拒绝你的威胁不是吗？”
周茉的脸色看上去又苍白了几分。
夏灼看着她这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也并没有多出几分快意，只是觉得周茉有几分可怜。
她总以为自己手上拿捏着几分可以掌控别人命运的把柄，可实际上只不过是自己的想象夸大了那效果。
至少对于夏灼来说，周茉手上掌握的东西并没有重要到让她不顾一切也要得到的程度。
她这不是还有第二条路吗？
二选一的结果，不管另一个选择多惨烈，总归也是一种选择。
周茉这一刻似乎也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意识到这么怕死的只有自己。
“你……”
周茉胸口起伏得有些激烈，似乎有许多话想说，可最终也只是吐出一个字后，就力有不逮闭上了眼睛。
夏灼盯着周茉看了一会儿，以为周茉不会再说什么，转身就准备出去。
就在夏灼转身的瞬间，身后再次响起周茉的声音。
这次听上去比之前要清楚许多。
“钥匙……高秋彤知道在哪。”
夏灼猛地转身看向病床上的周茉，然而周茉重新闭上双眼，呼吸都变得微不可察。
夏灼张口便想追问，旁边的心电监护仪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长鸣。
夏灼的脑子跟着一阵“嗡鸣”，不等她回神，就从外面冲进来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整个病房瞬间变得吵闹，夏灼被挤到了门口，什么时候被贺辰霄拉出病房的都不知道。
清醒过来时，夏灼已经被贺辰霄带离医院。
“还好吗？”
贺辰霄见夏灼的理智恢复过来，递过去一瓶矿泉水。
夏灼接过水，喝了一口。
“还好。”
夏灼放下水，以为贺辰霄会问些什么，比如在病房内她跟周茉说了什么？
可是贺辰霄什么都没问，就这么沉默地带着她回到了贺公馆。
回到贺公馆后贺辰霄依旧什么都没问，只是关心了夏灼几句，让夏灼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随后便自己去了书房处理公务。
夏灼望着贺辰霄离开的背影，眼神明灭不定。
贺辰霄是什么意思？
真的不想问？还是已经知道了一切所以问不问没有区别？
夏灼想过贺辰霄可能在周茉的病房内装了监控，但想想又觉得不至于。
“不管了，随便吧！”
夏灼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懒得继续思考这没有意义的问题。
不管贺辰霄知不知道她在病房内跟周茉的谈话，都不会改变她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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