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破坏平衡...特纳的钢笔尖轻轻点在某行数字上,墨水在2000吨航空燃油的字样上晕开污渍,这些炸弹,可比我们的专业多了。
会议室墙上的挂钟突然敲响,铜锤撞击声惊醒了藏在油画背后的窃听装置,电线另一端连着日本领事馆的录音机,磁带正转到昨夜录制的三井家族内部会议内容。
休斯敦号巡洋舰203毫米主炮的阴影,正随着江波缓缓扫过外滩建筑群。特纳的剪影映在落地窗上,炮塔旋转的机械声透过玻璃传来细微震动。他忽然抬手看表,铂金表壳折射的光斑恰好落在三井面前的文件某处——那里用红墨水圈出的数字正在晨光中渗出血色。
三井银行纽约分行上周刚购入的国债,特纳的指尖划过一串数字,正好够支付横滨船厂三个月的废钢货款。窗外传来锚链哗啦声,美国水兵正在甲板上列队,真巧,我们海军陆战队在菲律宾的演习...也预定三个月。
三井的和服腰带突然发出丝帛绷紧的细微声响。他的目光死死黏在文件末页的签署栏——那里空白处印着美国财政部长小亨利·摩根索的私章影印件。翻译官的钢笔突然滚落在地,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颤音。
东京交易所今早的开盘钟...特纳突然改用日语,每个音节都像在念判决书,比纽约晚了十三小时。他转身时,休斯敦号的信号灯正在他身后打出明暗码,足够华尔街的秃鹫们...把三井系的债券啄食干净。
楼下大堂,杜月笙的保镖正将一箱标着杭州茶叶的木箱交给美国海军军官,箱缝中露出的电报线头连接着东京股市实时行情接收器。
水晶杯底撞击胡佛总统照片的瞬间,波本酒液如同微型海啸般漫过《纽约时报》的头条。特纳的手指在湿透的纸面上敲击出莫尔斯电码的节奏,电报纸背面的三井财阀钢印在酒精浸泡下渐渐晕开。
昭和六年十二月,特纳突然用精准的东京腔念出一串数字,三井物产向伯利恒钢铁购入的废钢,每吨价格比伦敦交易所低...他故意停顿,看着三井的瞳孔随着休斯顿号主炮转动的机械声收缩,正好是27%。
翻译官的和服下摆突然溅上茶渍——三井颤抖的手正让茶筅在碗沿磕出凌乱声响。特纳趁机将一份潮润的合同推过桌面,日本海军省的火漆印正在酒液中缓缓溶解。
多巧啊,特纳的皮鞋尖抵住桌腿轻轻发力,整张红木会议桌微微倾斜,去年你们卖给海军的钢材价格,正好涨了27%。窗外传来美军水兵操练的号子声,与楼下打字机敲击制裁令的声响奇妙地同步。
壁炉上方的古董船钟突然敲响,铜摆的晃动中,藏在蒙娜丽莎复制品背后的录音机磁带走到了尽头。
特纳手中的雪茄剪发出断头台般的声,古巴烟丝如金色雨点洒落在三井面前的文件上。他俯身的阴影笼罩着谈判桌,左手无名指的耶鲁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知道摩根为什么突然对满洲的资源感兴趣吗?刻意压低的嗓音里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每节关东军的货运车厢里...都藏着东部财团急需的资源。
老约翰的牛仔靴跟在地毯上碾出焦痕,他甩出的电报纸带着体温滑过桌面。三井看清标题时,和服腰带下的肋差短刀突然发出的轻响——《华尔街日报》特刊上,参议员诺里斯举着日本废钢=美国工人失业的标语照片占满半个版面。
真遗憾...特纳用雪茄点燃电文,火苗吞噬着三井家族在匹兹堡的钢厂持股比例表,你们在奉天抢来的大豆,刚够支付纽约银行第一季度的利息。灰烬飘向窗外时,休斯顿号的旗语兵正在打出信号。
会议室角落的留声机突然自动换片,黑胶唱片转动着播放起《星条旗永不落》,铜喇叭的反射光中,清晰映出三井秘书正在袖口涂抹的氰酸钾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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