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丫全神贯注,额头渗出细密汗珠,神识如同最精细的丝线,紧紧缠绕着炉内每一分药力的变化。她双手掐诀,指影翻飞,不断打出控火法诀,调整着妖火的强弱与方位。炉内,赤金二色光芒激烈冲突,又在她强大神识的强行引导下,艰难地试图融合。
时间一点点过去,丹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忽然,炉身猛地一震,传出一声低沉的闷响,如同困兽的哀鸣。韩小丫脸色一白,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强行将翻腾的气血压下。她知道,这是药力冲突到了极致的表现。
“不行,不能再强行融合了……” 她心念电转,瞬间做出决断。若按原计划追求完美的“化龙”之意,此炉丹药必废无疑。
电光火石间,她手法骤变,不再追求阴阳龙气的完美交融,而是以庚金灵力为刃,强行将那丝躁动的龙气分割、打散,化作无数微不可察的碎片,再将赤阳龙涎草的药力同样分割、弱化,以一种近乎“蛮横”的方式,将这些碎片强行嵌入到尚未完全凝固的丹药雏形之中。
这种做法,无异于放弃了丹药的圆融与大部分潜力,只求其形,不苛其神。
“凝!”
她低喝一声,打出最后一道收丹法诀。丹炉剧烈震动,炉盖开启的刹那,没有预想中冲天的药香或灵韵,反而逸散出一股带着焦糊与腥气的怪异味道。
炉底,躺着三颗丹药。
这三颗丹药,形状略有些不规则,颜色并非预想中的金赤交融、宝光莹莹,而是呈现出一种暗淡的灰褐色,表面布满细密的、如同龟裂般的浅纹,灵光也十分晦暗。唯有仔细感应,才能察觉到丹药内部,隐藏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却带着奇异活性的气息,仿佛沉睡的火山,又似蛰伏的幼蛟。
成了,但也没完全成。
韩小丫看着这三颗堪称“丑陋”的丹药,脸上并无喜色,只有深深的疲惫和一丝了然。她伸手摄过一粒,以神识仔细探查。
丹药内部药力混杂,结构松散,那丝微弱的活性也极不稳定,显然无法长久保存。其药效,恐怕连真正“化龙丹”的一两成都未必有,而且服用时必然伴随着不小的风险与痛苦,能否激发蛟龙血脉,更多是看运气。
“伪化龙丹……或者,叫它‘启蛟丸’更贴切些。” 韩小丫轻叹一声。此丹品质低劣,药性霸道且不稳定,绝算不上成功。但无论如何,它确实蕴含了一丝能引动蟒属妖兽血脉感应的“化龙”之意,并非毫无价值的废丹。
她小心地将三颗丹药收入玉瓶,又取出一枚空白玉简,将此次炼制的过程、成败关键、以及对此丹药效的推测,详详细细地记录了下来。这失败的教训,或许比成功的经验更为珍贵。
………
十日后,落云峰,李化元隐秘洞府。
李化元端坐主位,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韩小友,欲谋求我银角蟒精血,难道不知道我银角蟒刚刚升阶,境界正在稳固么?” 李化元开门见山,目光落在韩小丫身上,带着结丹修士特有的审视。
韩小丫依旧是那副筑基初期的模样,气息平稳。她上前一步,恭敬行礼,说道“晚辈还要感谢前辈的接见,晚辈求取银角蟒精血,是为自身一项顽疾。不过如果说此次交易对前辈的灵兽是好是坏,还不好讲”。
“哦,此话怎讲,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李化元显然不愿意和一个筑基晚辈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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