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绪尚未落下,脚步已踏入后院。
只见庭院之中,一道水蓝色的窈窕身影,正手持一柄湛蓝如秋水的短刺,翩然舞动。正是萧翠儿。
她身姿轻盈,步伐灵动,剑光如匹练,时而如潺潺溪流,绵密不绝;时而如惊涛拍岸,隐含锋锐。筑基后期的灵力在她周身流转,与水蓝色的裙裾交相辉映,更衬得她肌肤胜雪,清丽绝俗。许是练剑久了,她白皙的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鼻尖渗出细密汗珠,几缕青丝被汗水濡湿,贴在光洁的额角,平添几分动人的娇媚。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恰好落在她身上,为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那专注的神情,那随着剑势起伏的曼妙曲线,那挥洒间散发出的、混合了淡淡药香与女子清幽体息的味道……
韩元昊的脚步瞬间定在原地。
之前被行压制的所有躁动、所有绮念、所有被《大衍诀》死死束缚的欲望,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比之前面对任何陌生女修时,都要强烈十倍、百倍!
体内磅礴的阳气失去了所有约束,疯狂地奔涌冲撞,灼热的气流让他双眼瞬间布满血丝,视线中的那道蓝色身影变得无比清晰,又无比模糊,仿佛带着某种致命的魔力。心脏如同擂鼓般剧烈跳动,血液在血管中奔腾咆哮,一股原始的、强烈的占有欲如同野火燎原,瞬间吞噬了他的理智。
他怔怔地看着,眼中再无平日的冷静与深邃,只剩下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灼热与渴望。那目光,仿佛要将庭院中舞剑的人儿,连皮带骨地吞下去。
萧翠儿一套剑诀使完,正欲收势回气,敏锐地察觉到院门口有人。她下意识地回眸望去,正好对上韩元昊那双异常灼热、几乎要将她灼伤的眼睛。
四目相对。
萧翠儿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随即如同受惊的小鹿般狂跳起来。她从未在师兄眼中见过如此……如此直白而汹涌的情绪。那目光仿佛带着温度,扫过她的脸颊、脖颈、身躯,让她浑身肌肤都不由自主地泛起一层细小的栗粒。一股混合着羞怯、慌乱,以及一丝隐秘欣喜的热流,自心底涌起,瞬间染红了她的耳根与双颊。
“师……师兄?”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秋水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一声轻唤,如同惊雷般劈入韩元昊混乱的识海。
他猛地一个激灵,《大衍诀》在极限关头自动护主,磅礴的神识之力如同冰山压下,强行将那几乎要将他焚毁的欲念之火隔绝、冷却。
“呃……”他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额角青筋暴起,脸色在潮红与煞白之间急剧变换。他死死地咬住牙关,几乎能听到自己牙齿摩擦的咯咯声。
不能再待下去!一秒都不能!
他猛地转过身,不再看萧翠儿一眼,几乎是踉跄着,用尽全身力气,一头冲进了自己的静室。
“砰!”
厚重的石门被狠狠关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同时其上铭刻的防护阵法瞬间亮起,灵光流转,将内外彻底隔绝。
庭院中,只剩下萧翠儿一人,兀自怔怔地站在原地,握着秋水刺的手心满是冷汗。脸颊上的红晕尚未褪去,心口的悸动依旧清晰。她望着那扇紧闭的石门,清澈的眸子里,担忧、羞涩、困惑,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交织在一起。
方才师兄那眼神……她并非不懂事的少女,自然明白其中蕴含的意味。只是,那失控的灼热,那近乎痛苦的挣扎,让她心惊之余,更多的是心疼。
就在这时,前店与后院相连的门帘一动,吴风走了出来。他显然是听到了刚才那声沉重的关门巨响,脸上带着疑惑。
“翠儿姑娘,刚才……”他话问到一半,目光落在萧翠儿那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和略显慌乱的眼神上,又看了看韩元昊紧闭的静室石门,精于世故的他心中顿时猜到了七八分。
他走到萧翠儿身边,压低声音:“东家他……可是又……”
萧翠儿轻轻点了点头,垂下眼睑,声音细若蚊蚋:“师兄方才回来,看我练剑……然后,就那样了……他好像,很难受。”
吴风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凝重之色。他跟随韩元昊日久,深知这位东家心性坚韧远超常人,如今竟被逼到如此失态的地步,可见那体内阳气反噬之烈,已到了何等危险的程度。
他沉吟片刻,目光扫过静室方向,又看向眼前这个对东家一往情深的女子,终是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决断:
“阴阳失衡,非长久之计。东家这般强压,恐非良策,日久必生心魔,祸及道基。”他顿了顿,目光直视萧翠儿,一字一句道,“双修……或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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