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煞真人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毒刺,扎在廖凡和杨华的心头。李天行与九幽殿使者齐聚寒髓层祭坛,所需之物竟是听起来就邪异非常的“玄冰魂晶”,这绝不可能是什么正道勾当!
两人屏息凝神,隐藏在废弃管道狭窄的出口后,如同两块冻结的寒冰,不敢泄露丝毫气息。寒煞真人又交代了几句关于加快开采和加强警戒的话,便带着两名亲随,化作一道寒光,向着冰窟大厅深处另一个更为幽暗的通道而去,显然是前往更下层了。
直到寒煞真人的身影彻底消失,那些监工和矿工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开采上,廖凡和杨华才稍稍松了口气。
“寒髓层……祭坛……玄冰魂晶……”廖凡传音给杨华,语气凝重,“看来李天行和九幽殿的阴谋,核心就在这玄冰窟最底层。我们之前的猜测没错,这里绝不仅仅是出产玄冰那么简单。”
杨华点了点头,眼神冰冷:“那祭坛,或许与‘万魂幡’或者更邪恶的东西有关。玄冰魂晶,听名字就知道是淬炼神魂的邪物。” 父母村民被屠戮的惨状再次浮现在脑海,让他对九幽殿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我们先按原计划,寻找通往底层的路,同时留意那‘暖玉洞’的线索。”廖凡压下心中的怒火,冷静分析,“这中层区域看来是开采玄冰晶的主矿区,守卫和人员众多,我们不能久留。”
两人借着管道出口处堆积的杂物和冰岩阴影,小心翼翼地潜出,如同两道幽魂,贴着冰窟大厅的边缘,向着与寒煞真人离去的相反方向移动。根据残缺地图的指示,通往更下层的入口,可能在大厅的另一个方向。
中层的环境比管道内更加恶劣。玄冰煞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淡蓝色雾气,在空中缓缓飘荡。即便是廖凡,也需要持续运转灵力护体,才能抵挡那无孔不入的寒意和神魂侵蚀。而杨华,虽有暖阳宝玉和清心玉佩,依旧感觉如坠冰窖,思维迟滞,全靠灵魂深处那盏“秩序心灯”散发的微弱清凉意,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点清明。
他们避开主要矿道,在巨大的冰柱、废弃的矿坑和天然形成的冰笋丛林中穿梭。四周不时传来凿冰的叮当声、监工的呵斥声,以及某种低沉、仿佛源自冰层深处的、令人不安的嗡鸣声。
在一处偏僻的、布满了开采痕迹的冰壁拐角,杨华忽然停下了脚步,眉头微蹙。
“怎么了?”廖凡立刻警觉。
杨华没有回答,而是伸出手,轻轻触摸着冰壁上一条不起眼的、几乎被新冰覆盖的古老刻痕。那刻痕的样式,与他脑海中那份残缺地图上标注的某个符号,隐隐对应。
“这里……地图上标记的是一条废弃的捷径,据说能绕过几个主要哨卡,直接通往‘寒髓层’的边缘。但后面标注了‘已塌陷’。”杨华低声道。
廖凡凑近观察,果然在冰壁下方发现了一些坍塌的痕迹,被后来凝结的冰层勉强封住。
“塌陷了……看来此路不通。”
然而,杨华却依旧盯着那条刻痕,以及周围冰壁的纹理。他调动起那源自秩序烙印的微弱感知,仔细“感受”着这片区域的能量流动。他发现,此地的玄冰煞气虽然浓郁,但其流动方向,却隐隐指向冰壁坍塌处的后方,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这些煞气。
“不对……”杨华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廖凡,你用破阵针,小心地探测一下这坍塌处的冰层后面。”
廖凡虽然疑惑,但对杨华的判断有着莫名的信任。他取出那套子母破阵针,选中最细的一根子针,将灵力压制到最低,小心翼翼地刺入那看似坚实的封堵冰层。
子针没入冰层数寸后,廖凡脸色微变。
“后面是空的!而且……空间不小!这塌陷可能只是表层,后面或许别有洞天!”
这个发现让两人精神一振!如果这条捷径并未完全堵死,那他们将能避开大部分守卫,直插寒髓层边缘!
事不宜迟,廖凡立刻动手。他不敢动用大威力法术,以免引起震动被守卫察觉,只能依靠破阵针和精妙的灵力控制,如同雕刻般,一点点地在那坚硬的玄冰层上,开辟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孔洞。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时间和心神。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才被艰难地打开。一股比中层更加阴冷、带着腐朽气息的寒风,从洞内倒灌而出,让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我先进去。”廖凡深吸一口气,率先钻入洞口。杨华紧随其后。
洞内并非想象中完全塌方的死路,而是一条向下倾斜、布满了碎冰和断石的狭窄通道。通道四壁覆盖着深蓝色的冰霜,散发着浓郁的煞气,空气中还飘荡着一些细微的、闪烁着磷光的尘埃,显得诡异而阴森。
两人沿着通道小心翼翼地下行。越往下,温度越低,煞气越重,那磷光尘埃也越多。杨华感觉自己的秩序心灯在这极致的阴寒与混乱煞气压迫下,光芒似乎都黯淡了几分,但他咬牙坚持,将那清凉意牢牢锁在识海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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