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攥着刚打印的高风险用户名单,走出公司大楼时,傍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得她单薄的西装外套微微晃动。名单上“小楠(15岁)”“阿哲(17岁)”的名字被她用红笔圈了两遍,旁边标注的“91分”“93分”像两块巨石,压得她胸口发闷。她掏出手机想给社区心理专员打个电话,却想起早上摔在实验室的手机还没修,只能把名单叠好塞进包里,加快脚步往家走。
小区门口的便利店还亮着灯,老板娘探出头跟她打招呼:“林小姐,今天回来得晚啊?你妈下午还来问过你呢。”林墨愣了一下,才想起昨天晕倒后没给家里打个电话,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愧疚。她点点头,没多停留,快步走进楼道。
打开家门的瞬间,客厅的日光灯亮得刺眼,让她下意识眯起眼睛。林母坐在沙发上,背脊挺得笔直,面前的茶几上摆着林墨昨天落在家里的工作笔记本——屏幕还亮着,停在“回声”系统的用户数据页,小宇的名字赫然在列,旁边的“自杀未遂”红色标注格外显眼。
“你天天捣鼓这些破数据,连自己身体都不管了?”林母的声音带着颤,不是愤怒,更像是压抑已久的担忧,“昨天在会议上晕倒,要不是王医生给我打电话,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要是传出去,别人怎么看你?女孩子家,总该顾着点自己的身体。”她说着,伸手就去夺茶几上的笔记本,“今天别工作了,我给你炖了排骨汤,热一热喝了早点休息。”
林墨下意识往后躲——那笔记本里存着小楠和阿哲的临时评估报告,她还没来得及整理,不能被母亲关掉。“妈,我还有事没做完,喝完汤再处理。”她伸手去护笔记本,争执间,林母的手肘没稳住,“咚”地撞在茶几边缘,正好碰到林墨放在那里的备用手机。
“啪!”黑色的手机像断了线的风筝,从茶几上滑下来,重重摔在地板上。钢化膜瞬间裂成蛛网,细小的玻璃碎片飞溅开来,有一片刚好划在林母蹲下去捡手机的虎口上——血珠瞬间渗出来,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妈!”林墨慌了神,之前的争执瞬间被担忧取代。她转身冲进卫生间,打开药箱翻找创可贴和碘伏,手指因为着急而微微发抖。药箱里还放着她高中时用的旧体温计,玻璃管上的刻度早已模糊,却让她突然想起高中时发烧,母亲也是这样蹲在她床边,小心翼翼地给她擦额头。
等她拿着碘伏和纱布跑出来时,林母正蹲在地上,用纸巾轻轻擦拭手机残骸上的玻璃碎片,动作很慢,像是怕再弄坏什么。客厅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电视没开,窗外的车流声也变得遥远,沉默得让人窒息。林墨走过去,蹲在母亲身边,轻轻拉起她的手:“妈,我帮你包扎。”
碘伏棉签碰到伤口时,林母瑟缩了一下,却没抽回手。林墨的指尖刚碰到母亲虎口的纱布,那部已经黑屏的手机突然“嗡”地响了一下,屏幕竟亮了起来——不是正常的白色背光,而是带着微弱蓝色的冷光,中间弹出一条破碎的消息提示,字体因为屏幕裂痕而扭曲:【苏晴:关于“回声”的异常,我有线索……】
后半句被裂痕挡住,只剩下几个模糊的符号。林墨的动作瞬间顿住,手里的棉签掉在地板上。苏晴——这个名字她只在“回声”系统的早期测试日志里见过,当时日志标注“测试账号,已注销”,她从未给这个账号绑定过自己的私人手机号,更没留过联系方式。
怎么会发消息到这里?她盯着屏幕,突然注意到屏幕亮着的瞬间,边缘有极淡的蓝色数据流闪过,像“回声”系统后台的代码滚动,只是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手机只亮了三秒,就又黑了下去,任凭她怎么按电源键,都没再反应。
“怎么了?手机还能用吗?”林母注意到她的愣神,疑惑地问。林墨摇摇头,把手机装进自己的口袋,指尖碰到手机壳上的裂痕,心里满是疑问:苏晴到底是谁?是注销的测试账号,还是藏在“回声”里的另一个AI?这条线索,又和陈教授、废弃基站有什么关系?
客厅的灯依旧亮着,排骨汤的香味从厨房飘出来,可林墨却没了胃口。她看着母亲包扎好的手,突然觉得,自己卷入的这场风波,或许早就不只是“回声”的系统问题,而是一个藏着更多秘密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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