镐京皇城,钟鼓声再度敲响,沉重而压抑。
大殿之上,武王姬发披挂未解,长剑横在御案之前,剑锋尚残留着与佛影碰撞的气机。
殿中诸臣环立,人人心中沉重。
佛影虽退,却未消散,只隐在城外天穹之上,若有若无,如一盏不灭的明灯,俯瞰大周新立的江山。
姜子牙一夜未眠,神情愈发苍老。他明白,这场乱局已非单靠封神余威能解决。
若三教继续暗斗,佛门趁机而入,周朝根基必被动摇。
——
翌日清晨,朝会初启。
周公旦执笏而立,朗声奏曰:
“大王,新国初立,百废待兴。然镐京佛影惑众,人心浮动。臣以为,当以礼乐制民心,以分封制定邦国,使诸侯有责有守,不容再使外道乘虚。”
武王点头,但眉宇深锁。
“周公之言正合孤心。然封建之制,须及早施行。孤欲将三监分镇殷地,以安旧民,使周室东南之地得以稳固。”
此言一出,群臣侧目。
所谓“三监”,即管叔鲜、蔡叔度、霍叔处,皆是武王之弟。若他们镇守殷旧故地,表面上是安抚,但实则也是牵制与监控。
姜子牙低声叹息,心知此举或能暂稳人心,但亦暗藏祸根。殷人余绪未尽,三监之心未必皆忠。未来必成乱源。
周公旦补充道:
“武王所虑,诚为当务之急。但臣以为,除分封之外,须即刻立《周礼》,以宗庙祭祀定纲常。凡人信佛者,可归于礼法之约束;凡民间惑乱,皆以法度处之。唯有如此,方能稳根基而御外道。”
此话赢得群臣附和,但人心仍难安定。
——
殿外,镐京街头仍未平息。
昨日佛影显现,已在百姓中播下不安的种子。有人私下议论:
“殷商虽亡,但上天仍显佛影,难道周室真得天命乎?”
也有人反驳:
“佛影非周非商,不过惑人之光。今有周公、姜丞相辅政,岂容外道欺国!”
市井间的争执逐渐演化为小规模械斗,阐教与截教弟子在其中推波助澜。
阐教弟子欲平定佛影余波,却被人斥为“心怀不轨”;截教余众借机怂恿旧商遗民,称“周非真命,佛门才是救世”。
镐京大街小巷中,争论、打斗、叩拜佛影的歌声与哭声,交织成乱世初开的喧嚣。
——
然而,紫霄宫内,天界圣人已然退去。
鸿钧道祖的身影不再显现,只留下冷冽的天意:劫已成局,凡间自渡。
元始天尊归玉虚宫,闭关不语。
通天教主遁回碧游宫,彻底封岛,似已不再插手人间。
太上老君则归首阳山八景宫,继续炼丹,似乎与世隔绝。
三教圣人,皆回归本位。
自此以后,仙人不再轻易干预凡尘。凡间乱局,须由凡人自己承受。
姜子牙心知,这正是天道的真正旨意。封神杀劫既毕,仙神各归其位,接下来,是人族自己走出的路。
——
入夜,镐京王宫内烛火摇曳。
周武王与周公旦、姜子牙、召公奭、太公吕尚等几位心腹对坐。
“诸卿,”武王沉声开口,“殷乱虽定,但人心未平。孤欲立子为嗣,诸卿可有异议?”
此言震动四座。
武王体弱,早年积劳成疾,众人皆知其寿数难长。若早立太子,或可稳国。
姜子牙迟疑片刻,拱手道:“大王所虑不差。然臣更忧殷人余党,若其借佛影之势,纠合旧臣,恐再有大祸。三监之策不可缓,但亦不可轻。”
周公旦神色沉重:“姜师之言甚是。大王,此举虽为国计,但臣斗胆预言——三监若久处殷地,终必反心。”
武王长叹:“孤自知此。然无更好之策,只得先安而后治。”
话音未落,殿外急报传入:
“启奏大王,城东百姓再聚佛影,声称佛主庇佑,不愿供奉宗庙!有人鼓噪,欲立殷后人以承天命!”
殿上瞬间死寂。
武王的手缓缓攥紧剑柄,眸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与悲凉。
这才刚刚灭商不过数月,大周的江山,便已被外道与旧党搅动不稳。
周公旦沉声下令:“传王命——即刻彻查城东之乱,严禁妖言惑众!若有挑拨者,格杀勿论!”
武王点头,心中却已明白:这乱局不是一时可以平定,而是一个长久的祸根。
佛影真身,三监分封,殷人余党,百姓动摇——这一切,正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风暴。
镐京风声愈紧。
城东的佛影祈拜,并未因王命而散,反而愈演愈烈。
百姓聚集如潮,一些旧殷贵胄暗中指使,散布“商祚未绝,佛门护佑”的谣言。
夜里更有人高呼:“周室篡天,非正统!佛光为证,殷商才是天命!”
顷刻之间,市井激荡,民心惶惶。
——
朝堂之上,消息接连传来。
“启奏大王!镐京北市民众聚乱,已有数百人冲击守军!”
“启奏!有不明道人施法显光,称佛门护佑,百姓皆跪拜不肯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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