镐京大乱虽已平息,然而余波未绝,朝堂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潮却在更深的地方翻涌。
三监之乱的余孽虽被斩尽于镐京周边,但他们播下的种子,却已在关东诸侯的土壤里逐渐生根。
这一夜,镐京城中灯火犹在,然而宫阙深处却无半点安宁。
周公旦披衣夜起,独立于未央宫的长阶之上,目光远远投向东方。
那一带正是关东所在,古有殷商旧族盘桓之地,如今则为诸侯割据之根。
姜子牙走来,拱手而道:“殿下,关东诸侯近日的往来愈加频繁,齐、燕、宋、卫诸国多有暗使相交。臣观其意,不是单纯的互通声气,而是欲试探大周的虚实。”
周公微微颔首,神色沉凝:“三监之祸,表面虽已剿灭,但他们留下的阴影尚未消散。诸侯心怀旧怨,本就畏我大周之强。若有人暗中煽动,必会化作燎原之火。”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如铁:“吾等不只是要治一城一地,而是要治天下之心。”
——
关东之地,殷商旧土,仍存不少殷遗旧族。
此地民风悍烈,习尚尚武,诸侯国各自为政,虽名义上臣服于周,却心怀狐疑,常有观望之意。
就在此时,三监余孽的流亡者已潜入齐地。
他们以昔日殷商旧族的血脉为号召,秘密游说关东诸侯,口口声声称:“周公旦专权,幼主之势不足,天下迟早再乱。若不及早起兵,他日必为鱼肉。”
此言如火,迅速在一些不安分的诸侯间燃起暗焰。
——
镐京朝堂之上,议事的氛围也渐趋紧张。
管蔡旧部虽已覆灭,但关东消息频传,群臣中已有分歧。
有大夫进言:“殷遗之地,本就心怀旧怨。若今贸然讨伐,恐激诸侯反心。倒不如厚加安抚,施以仁德,使其自归。”
另一人立刻驳斥:“仁德安抚,适合于服从之邦;若是心怀异志的乱臣,则需重剑霹雳。否则待其壮大,再要征伐,只怕天下再陷久乱!”
殿中群臣分成两派,争论不休。
周公旦默然听罢,缓缓起身,沉声言道:“大义在我。天下知周不为一己私利,而为社稷长安,万民安居。仁德不可废,霹雳亦不可少。今日我周,必须仁与威并行,方能定大势。”
此言落下,殿内的纷争才稍稍收敛。
姜子牙随后上前:“臣观关东诸侯,多为狐疑之徒。若仅靠口舌仁政,未必能彻底动其心。殿下可布棋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使其在表面安宁之下,已被大周的天网逐渐收束。”
周公望着殿外的天色,露出一丝冷冽的笑意:“吾意正是如此。”
——
与此同时,在关东,齐国国君正密会数位小国之主。
烛火摇曳中,低沉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周公权势已极,王室不过傀儡。此人若再执政三五年,只怕诸侯皆受其制!”
“是啊,今日虽未举兵,但若他将军政尽收于手,我等不过待宰羔羊。今若不谋,何日再谋?”
有人提出联络殷遗旧臣,以殷商血脉为旗帜;有人主张合诸侯兵,观望周之动静;更有人建议暗中煽动民心,散播“周公夺权”的流言,以离间宗室与百姓之间的信任。
种种暗谋,已悄然展开。
——
镐京,周公书房之中。
周公旦手捧竹简,静静看着从关东传来的密报。
那简牍上的文字,仿佛一道道冷冽的刀锋,将关东诸侯的动向一一呈现在他眼前。
“殿下,是否立刻发兵?”姜子牙低声问。
周公缓缓摇头,目光如深渊:“不急。若他们真有异心,就让他们露出獠牙。兵者,国之大事,不可轻动。待其谋显,我再以雷霆之势破之,使天下人皆知,背周者,虽远必诛。”
烛火映照下,周公的影子投在墙上,仿佛一尊不可撼动的铁像。
——
这一夜,镐京沉沉不语,而东方的风,却带着隐隐的火光扑面而来。
诸侯的暗谋,三监余孽的挑动,与周公谋局的逐渐收紧,正如潮水与堤岸的交锋,迟早有一日会掀起巨浪。
关东之地,阴风猎猎。
齐国国都临淄的城郭之内,一场密会正悄然展开。
大殿深处,齐侯面色冷峻,左右点燃的火炬照得诸侯的脸庞半明半暗,似群狼围坐,目光闪烁不定。
三监余孽中的代表亦在场,他们衣着朴素,却眼神炽烈,仿佛带着从镐京血火中逃出的执念。
他们高声道:“大周今日,实则权不归王室,而尽操于周公旦一人之手!诸位若再不举兵,明日便将沦为刀俎之肉。昔日殷商虽灭,但殷裔血脉犹在,可为天下义旗!”
此言一出,殿内诸侯俱是动容。
燕侯冷哼一声:“若真举兵,能否成事?周公谋深似海,我等贸然动手,岂非自取灭亡?”
三监余孽急切答道:“周公虽智,却终究是人。若诸侯合势,内外并起,他纵有天算,也难以抵挡!更何况,王室幼主年幼,百官心怀疑惧。此乃天赐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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