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出,殿上气氛骤紧。姜子牙眼神一闪,却未出言。周公淡淡起身,步下丹陛,走至卫使面前,道:“汝言伪礼?可知礼从何生?”
卫使被他目光逼得心虚,却仍强作镇定:“礼生于德!”
周公微笑,道:“然德从何立?德立于天,而天命以王家为尊。礼者,乃天命所载,岂人情可议?”
这一语落下,声若洪钟,震彻殿宇。
卫使面色惨白,欲辩不得。
鲁侯见状,忙起身叩首:“周公之言,乃天理也!我鲁愿奉礼为先,修德以辅。”
周公转身,抬手扶起鲁侯,目光中闪过一丝深意:“鲁为礼邦,当为天下法。此志若成,天下可安。”
——
然而就在大典之后,鲁都之外的山林中,齐地细作暗中汇聚。
领首者低声言道:“礼坛已成,鲁附周势已定。齐侯令我等即夜行事——焚礼坛,以示天下,礼亦可毁!”
十余人疾行如影,夜入山谷。
火油早已备好,他们循着山路潜至礼坛脚下,点燃火种。
熊熊烈焰陡然升起,照亮夜空。
但下一刻,礼坛四周的土石忽然震动,数十名周军卫士从暗处疾出。
为首者冷声喝道:“奉周命守坛,擅犯者斩!”
火光未燃尽,刀光已至。
齐地细作仓促应战,顷刻之间,数人倒地,血染青石。
余者惊恐欲逃,却见一袭玄衣从暗影中现出——正是周公亲至。
他目光如炬,声若雷霆:“尔等以火逆礼,以乱害邦!天命所罚,岂止汝身!”
细作尽皆跪地,齐首使颤声道:“臣等……奉命行事……非敢自为。”
周公冷笑:“命?尔等若奉齐侯之命,齐侯即是乱臣贼子。”
他转向身旁卫士,“传令,焚尸示众,令鲁、齐、卫、陈皆知:礼不可犯!”
烈火吞噬尸骨,夜风卷起灰烬。
礼坛之上,火光映照着周公的脸,冷峻而悲怆。
姜子牙在旁叹息:“礼立需血,德行需火,公之心已重如山。”
周公沉声道:“非我愿也。天下欲安,必先知畏。”
——
三日之后,鲁地风声大变。
礼坛未毁反固,流言反噬齐侯,众国皆惊。
卫陈使惧,纷纷上表求和。
周公遂乘势布诏,命鲁为礼邦,齐为东辅,卫陈皆列为协国。
天下之礼,遂有雏形。
然而夜深时分,周公独坐帐中,望向那未灭的香烟,神色沉沉。
姜子牙入帐,问:“公似有忧?”
周公低声道:“礼虽成形,人心未定。齐侯不甘,鲁侯犹疑,暗流之中,还有更深之手在动。”
姜子牙问:“何人?”
周公缓缓抬眸:“或在关东,或在朝中。天命未全,礼未终成。此局,才刚开。”
帐中烛火摇曳,映出两人的身影重叠而长。风起于窗外,似在诉说着未竟的篇章。
——
这正是:
礼震关东三千里,诸侯心伏亦心疑。
暗潮未息风仍起,天命将行未可知。
周公一役以礼定东,天下暂稳,而诸侯表服心不服。
齐侯暗谋未止,卫陈犹豫未安,一场看似宁静的天下,却在更深的暗流中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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