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离的队伍沉默地在林间穿行,来时如同利剑出鞘,归时却带着沉重的伤亡与难以驱散的压抑。血腥味和焦糊气仿佛已经浸透了每个人的衣衫,萦绕不散。
宇智波苍被一名同族背负着,每一次颠簸都牵动着胸前的伤口,带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让他冷汗直流,脸色愈发苍白。但他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丝毫呻吟,只是用那双疲惫却异常清醒的写轮眼,默默观察着周围。
族人们的神情大多沉重而冰冷,胜利(如果对羽衣的碾压算胜利的话)的喜悦早已被千手突兀地介入带来的损失和屈辱所冲散。他们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黑暗,仿佛随时会有新的敌人从阴影中扑出。经历了刚才的惨烈遭遇,所有人的神经都依旧紧绷。
泉奈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背影挺直,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肃杀。他偶尔会回头扫视队伍,尤其是在宇智波苍的方向停顿片刻,确认他的状况。那双三勾玉写轮眼在黑暗中如同燃烧的炭火,明明灭灭,显示着其主人极不平静的内心。
“泉奈大人,”一名负责断后的上忍加速赶上前,低声汇报,“后方没有发现追踪的迹象。千手的人似乎真的退走了。”
泉奈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冰冷的哼声:“哼,扉间那条疯狗,目的达成自然就缩回他的狗窝了。”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他这次出现,绝不寻常。”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身边的亲信分析:“ 实在是太巧了,我们才刚清理完羽衣的杂鱼,他就精准出现,目标明确,先是灭口,然后……”他的目光再次扫过苍,“……试图狙杀有潜力的后辈,这像是临时起意吗?”
身边的亲信忍者面色凝重:“您的意思是……我们这次行动,可能走漏了风声?或者,羽衣本身就是一个诱饵?”
“诱饵倒未必,羽衣还没那个价值让千手拿一个重要据点来当诱饵。”泉奈眼神锐利,“更可能是我们内部的行踪,被扉间用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手段掌握了。甚至……他从西北边那次冲突就预料到了我们的反应,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
他的分析冷静而可怕,让听到的几人都不寒而栗。如果真是这样,千手扉间的心机和算计就太过深沉了。
宇智波苍趴在族人背上,将泉奈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西北方向的冲突……那场因他而“意外”触发的遭遇战……难道真的是一切的开端?扉间从中捕捉到了宇智波的动向和可能的报复心理,从而预判了这次袭击?甚至,他可能一直在暗中观察,等待宇智波出动,然后实施他的灭口和狙击计划?
那么,自己那无意的一镖,岂不是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扉间算计整个宇智波行动的一环?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比胸口的伤口更让他难受。他感觉自己仿佛落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而织网者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睛,在黑暗中正静静地注视着他。
“加快速度!”泉奈不再多言,冷声下令,“尽快返回族地。此次事件,必须立刻向大哥汇报!”
队伍的速度提升了一些,但气氛更加凝重。
终于,宇智波族地那熟悉的轮廓和巡逻忍者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看到出征队伍这般惨状回归,守卫的族人立刻警觉起来,迅速上前接应。
“泉奈大人!这是……”
“立刻通知大哥,我们去议事厅。”泉奈打断了他的询问,语气不容置疑,“伤员送去医疗班,优先救治!”
族地内很快骚动起来。留守的族人们看到抬回来的尸体和众多伤员,尤其是看到被背负回来、胸前一片血污的宇智波苍,纷纷露出震惊、愤怒和悲戚的神色。
“是千手!一定是千手干的!” “该死的白毛!此仇必报!” 压抑的议论和诅咒声在人群中蔓延。
宇智波苍被小心翼翼地放上担架,送往医疗班的方向。在离开前,他最后看了一眼泉奈。泉奈正对他微微颔首,眼神复杂,有关切,有鼓励,但更深处,是沉淀下来的、冰冷刺骨的杀意。
“好好养伤。”泉奈只说了这么一句,便转身,带着一身血腥与煞气,大步走向族地中央那栋最大的建筑——族长议事厅。他需要立刻向宇智波斑汇报今晚的一切,尤其是千手扉间的异常举动和其背后可能蕴含的阴谋。
医疗班内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和血腥混合的气味。受伤的忍者不少,医疗忍者们在紧张地忙碌着。
宇智波苍的伤口被重新清洗、上药、仔细包扎。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虚脱,但他强忍着,努力保持清醒。
负责治疗他的是一位年纪稍长的医疗忍者,他看着那道凌厉的伤口,眉头紧锁:“好险……再深一点或是偏一点,就伤及内脏了。这手法……是千手扉间?”
宇智波苍沉默地点了点头。
医疗忍者叹了口气,手法娴熟地继续包扎:“能从那位手下捡回一条命,算你命大。安心休养吧,伤口虽深,但没伤到根本,以我们宇智波的体质和药效,半个月应该能恢复行动。”
宇智波苍躺在病榻上,望着天花板,耳边是其他伤员压抑的呻吟和医疗忍者低声的交谈。身体疲惫到了极点,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今晚的经历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羽衣据点的火焰、族人与千手的厮杀、泉奈与扉间惊天动地的对决、还有那直刺咽喉的冰冷苦无……
以及,那个关于“因果”的、令人不安的猜想。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依旧有些颤抖的手指。微弱的烛光下,这双手似乎与穿越前并无不同,但它们已经沾染了这个世界的血与尘。
变强的渴望,从未如此刻这般强烈和迫切。
不仅仅是为了自保,为了在战场上活下去。
更是为了……弄清楚自己究竟卷入了怎样的漩涡,为了有能力去面对那双隐藏在幕后、冰冷算计的眼睛。
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内视。胸口的剧痛依旧清晰,但眼部那微微发热、蠢蠢欲动的感觉也同样明显。
单勾玉写轮眼在黑暗中自发浮现,缓缓旋转。
那层通往双勾玉的屏障,在经过血与火的淬炼和生死边缘的刺激后,似乎真的变得薄如蝉翼。
也许,下一次睁开眼时,世界将会有所不同。
族地深处,议事厅的灯火,亮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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