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谁?”叶尘抬头,声音沙哑。
刀魂微微一笑,那笑容中,竟带着几分慈爱与欣慰。
“我是你斩出的第一道刀魂,是你意志的延续,是你刀道的化身。”他缓缓道,“你可以叫我——刀启。”
叶尘怔住。
原来,这道跨越万古的刀魂,并非外来的存在,而是他自己当年斩出的意志所化!如同“刀我”一般,是他在巅峰之时,以无上刀道凝练出的守护之灵!
“所以……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叶尘声音微颤。
“等了九千八百年零三个月。”刀启轻声道,“我每日听着地底锁链的震颤,看着无数人来,又死。他们或为力量,或为野心,触刀者,皆被刀意反噬,化为枯骨。可我始终相信——你会来。”
叶尘眼眶微热。
他忽然明白,为何自己能如此轻易领悟九式刀法,为何玄冥戒会与他血脉共鸣,为何影化巨人会如此契合他的刀意……
因为那本就是他曾经走过的路。
“那你……为何现在才现身?”叶尘问。
“因你未真正‘启’。”刀启道,“刀启,非启刀,而是启心。唯有当你以身为刀,以魂为锋,超越前人,超越守路者,方能唤醒我。而你——做到了。”
他抬手,轻轻一挥。
轰隆!
整座刀启殿的地底轰然塌陷,露出一口深不见底的刀坑。坑中,九条断裂的漆黑锁链如巨蟒残骸,缠绕着一柄通体灰白的巨刀——那才是真正的古刀本体!方才石台上的,不过是一道投影!
“此刀,名为‘断命’。”刀启道,“斩天道,断轮回,破命运。当年你持此刀,斩出三千刀域,镇压万族。如今,它依旧在等你。”
叶尘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走向刀坑。
每一步,脚下石板龟裂,仿佛承受不住他体内奔涌的刀意。玄冥戒光芒大作,锈迹彻底褪去,露出其下九道交织的刀纹,与断命刀身上的纹路,竟完全吻合!
他伸出手,这一次,不再犹豫。
指尖触碰刀柄的瞬间——
“轰!!!”
一股浩瀚如海的记忆洪流,自刀中爆发!叶尘只觉天旋地转,仿佛灵魂被拉入万古之前——
他看见自己立于苍穹之巅,一刀斩下,天道崩裂;
他看见自己血染长空,以残躯封印邪神;
他看见自己将戒指交给一名少年,低语:“等我归来。”
画面戛然而止。
叶尘双膝跪地,浑身颤抖,冷汗如雨。
可他的嘴角,却缓缓扬起。
“我想起来了……”他低语,“我是叶尘,也是……刀启之主。”
刀启虚影微微一笑,身影逐渐淡化。
“去吧。”他轻声道,“这一世,不必再斩天道,不必再孤身赴死。你只需……走出属于你自己的道路。”
“我会的。”叶尘抬头,目光如刀,直指苍穹。
他缓缓站起,双手紧握断命刀柄,猛然——拔刀!
轰隆隆——!
灰白刀光冲天而起,贯穿九霄!整座刀启殿在刀光中化为齑粉,九具骸骨残尘随风而散,仿佛完成了最后的使命。
刀出,天地寂。
叶尘立于废墟中央,黑发狂舞,双眸如电。断命刀横于身侧,刀锋轻颤,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在欢呼,在朝拜它的主人。
玄冥戒静静戴在右手,铭文流转,与刀身共鸣。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偶然得戒的少年。
他是叶尘。
是刀启之主。
是——万古归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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