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所经历的一切痛苦、背叛、失去,都不是偶然。那是命运的试炼,是归墟之主必须承受的代价。而他每一次重生,每一次觉醒,都是在向完整的自己靠近。
“可……我凭什么相信这些?”叶尘忽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倔强,“就算你是我的前世,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又如何?我叶尘从不信命!我不信什么宿命轮回,不信什么天定之责!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归墟之主的名号,而是自由!是能护主所爱之人的力量!”
话音落下,断命刀猛然震颤,刀灵发出一声低笑:“好!这才是你!若你轻易接受命运,反倒不配执掌此刀。”
那白衣身影也笑了,眼中竟有欣慰之色。
“那就用你的刀,去斩开真相吧。”他缓缓抬起断命刀,指向叶尘,“若你仍不信,便来战我!胜者,执掌归墟;败者,魂归虚无!”
“轰——!”
一股滔天战意自那身影身上爆发,仿佛远古神魔复苏!天地为之震荡,混沌为之翻涌。那不是虚影,而是由叶尘自身记忆与意志凝聚而成的“心魔之相”,是过去与现在的对决,是宿命与反抗的碰撞!
叶尘没有退缩。
他缓缓抬起断命刀,刀锋直指那身影,眼中金黑光芒交织如旋涡。
“你说你是我的真身?”他冷笑,“可真正的我,从不向命运低头!”
“今日,我便以这凡人之躯,斩你这宿命之影!”
话音未落,叶尘猛然踏步,身形如电掠出!刀光乍起,金黑交织的刀芒撕裂混沌,直斩那白衣身影!
“铛——!!!”
刀锋相撞,爆发出震碎虚空的巨响!两股同源之力激烈碰撞,掀起滔天波澜。叶尘只觉双臂剧震,气血翻腾,几乎握不住刀柄。而那白衣身影却纹丝不动,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你还不够强。”那身影淡淡道,“你尚未真正理解‘归’与‘墟’的意义。”
叶尘咬牙,猛然旋身,第二刀横斩而出!刀意如潮,层层叠叠,蕴含九重刀势!
“轰!轰!轰!”
九道刀芒接连炸裂,将那身影笼罩其中。可烟尘散去,那人依旧伫立,衣袍未损,刀锋未动。
“你在模仿我。”那身影摇头,“可刀意不在形,而在心。你若只知模仿,便永远无法超越。”
叶尘喘息粗重,冷汗滑落。
他知道,对方说得对。他一直在追寻力量,却从未真正理解这股力量的源头。他以为断命刀是杀伐之器,是复仇之刃,可如今才明白——它是一把“归刃”,是终结,也是回归。
“归……是归来。”叶尘忽然低语,“墟……是废墟,是终结,也是孕育新生的母胎。”
他闭上眼,不再强攻,而是静心感受。
识海中,黑金巨轮缓缓旋转,神戒的意志与他共鸣。断命刀的刀灵不再言语,仿佛在等待他的顿悟。
忽然,叶尘睁眼。
这一次,他的眼神变了。
不再愤怒,不再执拗,而是清明如水,深邃如渊。
他缓缓举起断命刀,刀尖轻点虚空,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毁天灭地的威能,只有一道极细、极淡的刀光,如月光洒落,轻轻划过混沌。
可就在这一刀落下的瞬间——
时间,仿佛静止了。
那白衣身影瞳孔骤缩,第一次露出震惊之色。
“这一刀……是‘归’之始?”
刀光无声,却穿透了所有防御,轻轻落在那身影的胸口。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只有一道裂痕,缓缓浮现。
“你……明白了?”那身影低声问。
“我明白了。”叶尘平静道,“归墟不是牢笼,而是家。我所追寻的,不是打破它,而是回到它。我不是要逃离命运,而是要拥抱它——然后,重塑它。”
那身影笑了,笑容释然。
“那么……欢迎回来,归墟之主。”
话音落下,那身影缓缓消散,化作点点金光,融入叶尘体内。一股浩瀚的力量如江河入海,涌入他的四肢百骸,识海之中,神戒巨轮轰然加速,断命刀发出清越龙吟,仿佛在欢呼。
叶尘立于混沌中央,双眸开阖间,金黑光芒流转不息。他不再是那个为仇恨而活的少年,也不再是迷茫于命运的旅人。他是归墟之主,是轮回之钥,是终结与新生的执掌者。
前方,混沌深处,一道微弱的光亮缓缓浮现。
那光,温柔而熟悉,仿佛母亲的呼唤,又似爱人的低语。
“她……在等我。”叶尘轻声道。
他握紧断命刀,迈步向前。
混沌初开,万象更新。
而他的传奇,才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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