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所的沉静并未持续太久。
与其说是宁静,不如说是紧绷的弓弦在极限拉满后的短暂僵持。生命之泉的光芒似乎都黯淡了几分,空气中弥漫着的不再是纯粹的生机,而是混合了疲惫、未愈伤痛以及某种山雨欲来的滞重。
泰拉强迫自己进入浅层冥想,试图捕捉协议系统内那片新数据碎片更深的含义,但精神上的倦怠如同厚重的帷幕,让她难以集中。每一次尝试深入,眼前都会闪过信标爆炸时的炽白,耳畔回荡着混沌教徒仪式被干扰时那沉闷的爆裂声。她知道,那绝不是结束。
艾伦靠坐在墙边,闭着眼睛,但眉心的银色符文持续散发着稳定的微光。他似乎在“待机”,以一种非人的效率利用每一分每一秒,缓慢地从空气中、从圣所平和的秩序场里汲取游离的能量,补充自身重构后近乎枯竭的储备。他的呼吸悠长而规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尊正在自我修复的银像。
莱拉喝下茉艾拉调配的、用圣所内几种发光草药熬制的提神药水,苦涩的汁液让她眉头紧蹙,但脸色总算恢复了一丝血色。她握着已经彻底损毁、只剩握柄和边缘焦黑残片的【山峦之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残留的、属于养父加雷斯的刻痕。盾牌没了,但守护的意志不能垮。她开始尝试,在没有实体盾牌的情况下,仅凭圣光与意志,模拟最简单的防御场,过程磕磕绊绊,圣光如同不驯的野马,难以塑形。
洛克处理着自己左臂的伤势。茉艾拉用圣所特有的、具有轻微麻醉和促进愈合效果的荧光苔藓为他重新敷上,并用柔韧的树皮纤维加固了固定。他全程一声不吭,只有额角的冷汗和偶尔抽动的嘴角暴露了痛苦。处理完后,他立刻起身,在圣所大厅有限的范围内,用仅存的右手和身体练习着短距离的腾挪与突刺,适应着独臂战斗的失衡感。每一个动作都简洁、高效,带着盗贼特有的狠辣。
茉艾拉大部分时间守在卡萨身边。矮人牧师脸上的疲惫越来越重,但眼神依旧专注。她的圣光与生命之泉的结合,勉强维持着卡萨体内那脆弱的生机循环。伤口处的污染被持续净化,但新生的肉芽生长缓慢得令人心焦。卡萨的脸色依旧灰败,只有偶尔在噩梦中无意识的肌肉抽搐,证明他顽强的战魂仍在黑暗深处挣扎。
西尔维娅长老没有休息。她手持古木权杖,站在大厅中央,竖瞳凝视着藤蔓墙壁——此刻墙壁上没有显示任何画面,只有无数细密的光点在藤蔓纹理间缓慢流淌,如同森林的神经网络在传递着远方难以察觉的讯息。她的眉头微微蹙起,权杖尖端偶尔轻点地面,荡开一圈几乎看不见的翠绿涟漪,仿佛在调整着圣所与外部森林共鸣的频率,加固着那层正在承受持续压力的自然遮蔽。
时间在压抑中缓缓流逝。圣所内没有昼夜,只有发光花果依照某种古老韵律的明暗变化。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外界属于森林的“呼吸”正在变得紊乱、急促。
突然,西尔维娅长老手中的权杖猛地一顿!
几乎同时,藤蔓墙壁上光华大盛,数幅画面强行显现!
画面剧烈抖动,充满杂讯,显然传输受到严重干扰。但依然能看清:
画面一:圣所外围,那片被用作遮蔽的、看似普通的林地边缘,出现了大量身披格里芬制式轻甲、手持能量探测法器的士兵。他们呈扇形散开,法器的尖端对准森林深处,发出刺耳的嗡鸣,屏幕上跳动着紊乱但逐渐清晰的能量读数轨迹——轨迹的尽头,隐约指向圣所的方向!
画面二:更远处,几名身穿暗红法袍的混沌教徒站在林间空地,围着一面悬浮的、由暗影和污血构成的诡异棱镜。棱镜中折射出扭曲的光影,似乎正在分析不久前那道“秩序定义冲击”残留的、几乎不可察的路径痕迹。其中一个教徒抬起头,兜帽下两点猩红的光芒,直勾勾地“看”向了画面之外——仿佛穿透了圣所的屏障,与厅内众人对视!
画面三:天空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鱼肚白,黎明将至。但在那灰白的天幕下,数个低空盘旋的、形如金属巨蝠的飞行器轮廓隐约可见,机身闪烁着格里芬的鹰徽和混沌的亵渎符文。它们投下的阴影扫过林海,如同死神的镰刀。
“他们找到痕迹了!”洛克的声音低沉紧绷,“比预想的还快!”
“探测法器和混沌棱镜……他们在交叉验证,锁定源头。”艾伦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银色数据流在瞳孔深处一闪而过,声音冷静得可怕,“根据能量衰减模型和森林遮蔽干扰系数逆推,最迟在三十至四十五分钟后,他们将初步定位圣所屏障边界。”
三十分钟。或许只有半小时。
圣所大厅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卡萨还不能移动!”茉艾拉急声道,矮人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焦灼,“强行移动会要了他的命!”
“我们现在的状态,守不住。”洛克陈述事实,右手握紧了断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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