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北风卷着雪沫子,刮在脸上像小刀子割。陆沉渊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蓝布包袱,站在省城汽车站的出站口,望着眼前车水马龙的街道,眉头微微蹙起——比他想象中还要繁华,也比他想象中还要陌生。
包袱里裹着他仅有的家当:一套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一把磨得发亮的扳手、几样从村里铁匠铺借来的小工具,还有凑了大半个月才攒够的八十块钱。这钱是他卖了家里养的两头小猪,又跟邻居借了二十块凑的,够他在省城租个落脚的地方,再置办点修车的家伙事儿。
来省城,他没告诉苏念桃。上次苏母回信说,念桃在学校又上课又勤工俭学,还帮同学做针线活,忙得脚不沾地。他怕自己贸然找来,会打扰她学习,更怕她觉得自己土气,给她添麻烦。他只想先找个地方站稳脚跟,等赚了钱,能在这城里立足了,再慢慢找机会见她。
走出车站,陆沉渊顺着路人指的方向,往城郊走去。他听人说,城郊的房租便宜,适合他这样刚进城的外地人。雪沫子越下越大,落在他的头发上、肩膀上,很快就积了薄薄一层。他紧了紧包袱带,脚步没停——从苏家村到省城,坐了四个小时的汽车,他心里揣着事儿,半点也不觉得累。
城郊的街道比市中心简陋多了,两旁多是低矮的平房和小杂货铺,偶尔有几辆自行车驶过,溅起地上的雪水。陆沉渊挨家挨户地问房租,大多要价太高,要么就是地方太小,放不下他的修车工具。直到走到一条巷口,看到墙上贴着一张歪歪扭扭的纸条:“单间出租,月租十五,有水有电。”
他顺着纸条上的地址找到院子,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打开门,上下打量他:“你要租房?”
“嗯,大娘,我想看看房子。”陆沉渊声音浑厚,语气诚恳。
老太太领着他走进院子,指着最里头一间小单间:“就这间,十平米,能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外面有公用的灶台和水井。十五块一个月,先交一个月房租和十块押金。”
陆沉渊走进屋里,光线有点暗,但还算干净。墙角有个小窗户,能透进点光。他点点头:“行,大娘,我租了。”
他从包袱里数出二十五块钱,递给老太太。老太太接过钱,给了他一把钥匙:“院里住的都是打工的,大家互相照应着点。晚上锁好门,别丢了东西。”
“谢谢大娘。”
安置好住处,陆沉渊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背着包袱出门了。他得找个地方摆摊修车。城郊有个十字路口,是附近工厂和居民区的必经之路,来往的自行车多,是个摆摊的好地方。
他在路边找了块平整的空地,从包袱里拿出一块旧帆布铺在地上,又把扳手、螺丝刀、钳子、打气筒这些工具一一摆好。工具不多,都是他在村里帮人修农具时用惯的,有些还是他自己琢磨着做的,用起来格外顺手。
一切收拾妥当,天已经擦黑了。雪还在下,路上的行人很少。陆沉渊缩在墙角,裹紧了身上的衣裳,心里有点没底——他在村里修过自行车、拖拉机,手艺是村里公认的好,可城里人的自行车,跟村里的不一样,他能修好吗?而且,会不会有人来让他修?
他就这么守着摊子,直到天黑透了,也没等来一个顾客。肚子饿得咕咕叫,他从包袱里拿出早上从家里带的馒头,就着雪水啃了两口。馒头已经凉了,硬邦邦的,可他嚼得格外香——这是娘早上特意给他蒸的,让他路上吃。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陆沉渊就起来了。他用院里的水井打了水,洗了把脸,就背着工具去了摆摊的地方。雪停了,太阳出来了,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多是骑着自行车上班的工人,穿着蓝色的工装,急匆匆地赶路。
陆沉渊坐在小马扎上,眼睛盯着来往的自行车,心里有点紧张。他怕别人看不起他这个农村来的修车师傅,更怕自己修不好别人的车。
就这么等到上午十点多,终于有一辆自行车停在了他的摊子前。骑车的是个中年男人,穿着一件灰色的中山装,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像是个干部。他推着自行车,眉头紧锁:“小伙子,我这车不知道怎么了,骑到半路就蹬不动了,你能修吗?”
“我试试。”陆沉渊立刻站起来,接过自行车。他先推着车走了两步,又蹲下来,仔细检查了一下车轮和链条。“大爷,您这车是链条卡住了,还有轴承有点松。”
“能修好吗?我赶时间去工厂开会。”中年男人有些着急。
“能,二十分钟就能修好。”陆沉渊语气肯定。
他拿起扳手,先把卡住的链条拆开,用抹布擦干净上面的油污,又重新装上去,调整好松紧度。然后他又拆开车轮的轴承,往里面加了点黄油,拧紧了螺丝。动作麻利,手法娴熟,每一个步骤都做得又快又好。
中年男人站在一旁看着,眼里的怀疑渐渐变成了赞许。他之前在别的修车摊问过,人家说要半个多小时才能修好,还得收八块钱。没想到这个小伙子这么快,而且看起来很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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