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红星大队,风里带着秸秆燃烧后的烟火气,田埂上的野草都褪成了枯黄色,被风一吹,簌簌地落着碎末。张家的院子却比这深秋更显萧索——院门歪斜地挂着,门轴锈得发不出声响,院子里的鸡圈空了,柴火堆塌了半边,只有东屋窗棂上糊着的旧纸,在风里哗啦啦地响,像谁在低声啜泣。
东屋里,张桂香瘫在土炕上,半边身子不能动,嘴角歪着,口水顺着下巴淌到衣襟上,干了又湿,结出一层硬痂。她眼神浑浊地盯着屋顶的椽子,嘴里时不时发出“呜呜”的声响,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自从中风后,她就成了这副模样,吃喝拉撒都得靠人伺候。
起初,李壮还会不耐烦地给她端碗水、喂口饭,可没过几天,就把所有火气都撒在了瘫痪的母亲身上。“丧门星!要不是你惯着李伟,他能蹲大牢?我能落到这地步?”他摔着碗,骂骂咧咧地在屋里踱步,“现在倒好,吃喝拉撒都要我管,我看你就是故意拖累我!”
张桂香听不懂似的,只是呜呜地哭,眼泪混着口水往下淌。
李壮本就不是什么勤快人,以前有张桂香和李伟护着,还能混吃混喝,如今家里顶梁柱倒了,他更没了约束,索性把家里仅有的一点粮食换了钱,又揣着去了邻村的赌场。他总想着能赢一笔大钱,既能还了之前欠的赌债,又能给母亲治病,可赌桌上哪有稳赢的道理?没几天,不仅输光了家里的余钱,还又欠了一屁股债。
这天傍晚,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踹开了张家的院门,领头的是邻村的赌场老板虎子,脸上一道疤从眼角划到下巴,看着就吓人。“李壮!给老子出来!”虎子的嗓门像打雷,震得窗户纸都颤了颤。
李壮正在屋里躲着,听见声音吓得一哆嗦,缩在炕角不敢出声。虎子等人直接闯进东屋,一眼就看见了缩在炕边的李壮,上去就把他揪了出来。“躲?你倒是躲啊!欠老子的八十块钱,今天该还了吧?”
“虎、虎哥,再宽限几天,我一定还,一定还!”李壮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宽限?老子宽限你多少次了?”虎子一脚踹在他胸口,“你家值钱的东西都被你当光了,你娘瘫在床上就是个累赘,你拿什么还?今天不还钱,就打断你的腿,让你也尝尝瘫着的滋味!”
旁边两个跟班也跟着起哄:“虎哥说得对,这种赌鬼,不给他点教训不知道怕!”
李壮吓得魂飞魄散,抱着虎子的腿哭求:“虎哥,我真的没钱,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去给你打工,我去种地,我一定把钱还上!”
“打工?你这种好吃懒做的东西,谁要你?”虎子冷笑一声,冲两个跟班使了个眼色,“动手!”
两个跟班立刻上前,一人按住李壮的胳膊,一人抓起院子里的木棍,朝着他的右腿就砸了下去。“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李壮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了整个张家院子。
张桂香在屋里听见儿子的惨叫,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只能徒劳地挥动着能动的那只手,嘴里“呜呜”地喊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虎子看了一眼瘫在炕上的张桂香,又看了看抱着腿在地上打滚的李壮,啐了一口:“记住了,这是利息!再过三天,要是还不还钱,下次就打断你的另一条腿!”说完,带着两个跟班扬长而去。
院子里只剩下李壮的哀嚎和张桂香的呜咽,秋风卷着枯叶,落在李壮的身上,显得格外凄凉。
消息很快传遍了村里,没人愿意上门帮忙。以前张家仗着李伟横行霸道,得罪了不少人,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大家只当是看了场热闹,甚至有人私下说:“这都是报应,以前李壮赌钱输了就偷鸡摸狗,现在被打断腿,也是自找的。”
李壮的腿断了,没钱医治,只能躺在炕上哼哼唧唧。张桂香瘫痪在床,连口水都喝不上。家里唯一能指望的,就只剩下刚满十八岁的李娟。
李娟原本在公社的缝纫厂上班,一个月能挣十几块钱,勉强够家里糊口。可自从母亲中风、哥哥断腿,她就不得不辞了工,在家伺候两个病人。看着母亲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哥哥疼得直打滚,李娟急得满嘴起泡,眼泪都哭干了。
她去借过钱,可村里人要么闭门不见,要么找借口推脱。大家都知道张家欠了一屁股债,没人愿意把钱借给一个没指望的家庭。走投无路之下,邻村的媒婆找到了她,说有户人家愿意出五十块彩礼,前提是她得马上嫁过去。
“那户人家姓赵,家里条件还行,就是男人年纪大了点,三十多了,之前娶过一个媳妇,跑了。”媒婆搓着手,眼神闪烁地说,“娟丫头,你就别挑了,你家现在这情况,能有人肯出彩礼就不错了。这五十块钱,既能给你哥治腿,又能给你娘买点吃的,不然你们娘仨都得饿死!”
李娟知道那户人家——邻村的赵老三,出了名的家暴,以前的媳妇就是被他打得受不了才跑的。她哭着摇头:“我不嫁,我死也不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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