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淋下来怎么老是一抖一抖的?”
我要么一不小心将水淋上了她们的衣领;要么手抖得不能让水顺利地浇在她们的头上。
……(此处略去146字)
我还常常盼望着姐喊我去帮她们采摘槿叶。那时的我,头脑中似乎充满了矛盾,希望姐她们每天洗头发;在采摘槿叶中充满了期待;在帮她们用清水淋头时,告诫自己再不能偷看,但眼神总在情不自禁中瞟了过去;看到了之后,既怦然心动又深深地懊悔。真所谓百感交集,莫衷一是;姐和邻家女孩在让我帮助淋水时,一直头低着,宽大的衣领垂着。她们都闭着眼,哪里能察觉我不老实的眼神,和与此带来的内心矛盾和纠结。
但是,这样的景遇,显然激发了我内心对女孩子们的好奇。在学校里,我的目光会常常在女孩子们的胸前逗留。这种逗留是下意识的。并不指望透过衣衫看到什么。尤其是衣衫单薄的夏天。但是,同班的女生。似乎依旧和男生们一样,平平的胸脯,没有任何隆起或凸出的迹象。于是我得出了结论,女生一定得等上了初中之后,才能真正成为女人。
姐和邻家的女孩不都是初中生吗?结论便是从她们身上得来的。中学近在一田之隔,原本在我心中充满了神秘的中学,又在我内心增添了一份神秘,这可是能常让我怦然心动的神秘哦!
那时,我对周边发生的一切,已从好奇增加了疑问。在春天时,父亲把两只屁股粘着屁股的蛾,叫做“交尾”。说交尾了之后,雌蛾便会产卵了,为什么蛾子交了尾后才会产卵,而母鸡并没有与公鸡“交尾”,母鸡也生蛋了呢?公鸡踏在母鸡身上,小镇人称之为“踏雄”。我家没有养公鸡,但我家的母鸡照样很勤快地产蛋;那么,鸭子呢?为什么母鸭与母鸭之间,也会相互“踏雄”呢?父亲说:
“那不是‘踏雄’,那是母鸭间在放蛋肠。”
母鸭的蛋肠是要靠别的一只母鸭来帮助放的吗?如果不帮助放好蛋肠。母鸭肚中的蛋就生不出来吗?而且,“交尾”和“踏雄”又是什么意思呢?这真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这又是一些只能闷在自己的肚子里,而不可以随便启齿问别人的问题。这是一些需要自己慢慢领悟的问题。但是,那时的我,便是想破了脑袋也是想不清楚这些问题的。这些问题,在我印象中,都是朦朦胧胧的,都是不确切的,都是似是而非的。我无法将我幼年时看到的那些情景与那时的我碰到的这些问题有机结合起来,我甚至连想都不会去想,更不要说,产生什么联想了。
在小学高年级教室的东端,有一个围墙。围墙内有几棵大柳树,柳树的内侧,是一块小小的菜地。这块菜地应该是专供老师的。小学生在学校不开伙食。中午都回家吃饭。在读的小学生都是小镇上和邻近村坊上的孩子。用不着住校或中午在学校搭伙。在那几棵大柳树下,每年的夏季,都有泥猴从土中钻出来。泥猴在土中得待七年,才能钻出泥土,蜕变而成为蝉。
据说,蝉卵入土后,生长的速度非常缓慢。我一直不知道,在泥土中生存了七年的蝉的前身是一种叫什么名称的生物?譬如云南大丽蝴蝶泉边的蝴蝶,在蜕变为蝴蝶之前,是松树林中的松毛虫;番薯地里奇形怪状的大青虫,蜕变之后,成了大青蝶;蚕宝宝蜕变之后成了蛾子;而那只美丽的大黑蝴蝶,一直被喻为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大花黑蝴蝶,是老榆树上的黑色长毛虫兑变的。
这个世界就是那么神奇,越丑陋,越遭人厌恶的毛毛虫,蜕变之后,恰恰是最遭人喜爱和最美丽的蝴蝶。大概中国文化中被自诩为正统的道家,最推崇的修得正果,就是羽化成仙。便是从丑陋的毛毛虫羽化成美丽的蝴蝶中悟出的道理。丑陋的前身并不可怕,只要能忍受得了蜕变之苦,便能得到美丽的后世。
在柳树的枝叶上,我常常能看到蝉兑挂在那儿随风飘荡。一开始,我并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拿在手中轻飘飘的,纯粹是一个空壳。
“确实是一个空壳。”老师告诉我,“在树上叫个不停的蝉,便是从这个空壳中钻出来的。蝉壳还是一味中药。可以入中药配伍。”
老师只说了蝉兑是一味中药,却对它能能治什么病语焉不详。估计也只是在中药方里做一个配角,不可能被当作君药用。老师又告诉我,蝉卵得在土中藏身七年,才能蜕变成蝉;至于蝉卵在土中叫什么生物,七年中它主要靠什么存活?老师仍是语焉不详。也许是老师也确实不知道,只能行“语焉不详”之计了。
语焉不详总比乱说一气好。乱说一气会误人之弟,也有违师道尊严。害人又不利己的事,老师当然不会做。“语焉不详”却不同,它起到了点拨的作用,主要的内容,还得靠学生自己去慢慢参悟。参悟透了,老师有点拨之功;参悟不透,那自然是学生天生愚鲁,顽愚不化。与老师一点儿干系也没有。真是善莫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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