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大队西侧那条朝西的机耕路上,我看到大路中间的那条沟渠里正奔腾着翻卷着的流水,流水中似乎有许多的鱼正在逆向而游。这一景观,让我目瞪口呆。我突然看到一张很大的嘴巴,正在吸入沟渠中的水。嘴中有着犬牙交错的森森白牙,已经有鱼被洞穿了肚子,扦插在白白尖尖的长牙上,鱼尾仍兀自甩动着。我想阻止这些逆向而游的鱼,但它们都不听我,反而兴高采烈的朝着我笑,一副慷慨从容的样子。这令我大为讶异。我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水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很大的黑影,朝我狰狞的张开了血盆大口。我看见这血盆大口中居然有一颗巨大的人头,正朝我抛着媚眼,让我心惊肉跳……
家里传来的消息让我大吃一惊!父亲居然被公社叫了去,被隔离审查了!父亲是一个平头百姓,怎么可能与官场上的事有了勾连?得到消息后,我连夜赶去家中。家里已是一片愁云惨雾。问母亲,母亲只是唉声叹气,不知其所以然。问姐,姐更是茫然无措!居然连父亲是因为什么事被叫去隔离审查的都不知道。两个弟弟还小,我知道他们可能连什么叫“隔离审查”都还不清楚呢!
在家里问不出一个所以然,第二天一早,我只得赶去公社大院,我得问清楚是因为什么事吧!公社里的那些干部我没有一个是认识的。好歹,我父亲总被关在这座大院里吧?我一间一间办公室去找。总算有人发现了我的形迹可疑。把我叫到一个被称做工作组的地方。
接待我的是一个本小镇的人。我知道他的家住在南街。应该比我大不了几岁。我问他,我父亲在哪儿隔离审查?我得见一见他!他说:
“工作组有规定,既然已被隔离,家属是不能见面的!”
我问:“因为什么事被隔离审查?你们总应该通知家属吧?”
他说:“工作组的领导说了,因为什么事,也不能让家属知道!”
我问:“你是工作组的人吗?”
他说:“我不是。但是,我受工作组的委托问你,你找到这里来,有什么事?”
我说:“真是岂有此理!你不是工作组的人,你跟我瞎掺和什么?我要找工作组的人!”
他说:“工作组的领导都忙着呢!没空来见你!你有什么话,我可以帮你带给他们!”
我说:“那行!我只是想问一句,工作组有什么权利,把一个无辜的老百姓叫来隔离审查?”
他说:“工作组怎么没有权利!工作组有的是权利!你父亲只是一个平头百姓,连镇委书记也被审查了呢!”
我总算明白了,是因为那个镇委领导的事受了牵连!但是,那个镇委领导有事,怎么会牵连到我父亲呢?自从那个镇委领导与我家宅院后楼的那个女邻居有了那一层暧昧关系之后,父母已明显与他疏远了。显然,我母亲后来找到了女邻居的信息已传到了他的耳中。他也不敢再登我家的门了!
我知道,如果父亲是因为那位镇委领导的事受到什么盘问,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离开了公社大院之后,我直接回了乡下。我觉得没有必要将我已去公社询问这种事告诉母亲和姐姐,我相信,父亲很快便会被送回家的。但是,我才回到大队,大队的一个支委便找了我。说:
“公社已有电话来,让我们对你采取措施。”
我问:“采取措施?采取什么措施?”
他说:“你今天早晨去公社质问工作组了吧?你怎么可以这么莽撞呢!这种地方是你可以随便去问的吗!还好我们跟公社的人说,你在这里一直表现很好,他们才不追究了!不然的话,你还真的要吃苦头了!”
“是吗?”我不怒反笑,“我倒还是真想知道,他们想对我怎么样!”
显然,我的态度也让这位支委吃了一惊!他和事佬一般地打着哈哈说:
“好了!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你也不要再去找他们了!也省得我们难做!”
不到此为止,我又能怎么样呢?难道,我还能跑去公社跟他们吵闹?说实话跟人吵架,我还真的没有学会!在大队,大队的支部书记已经让我仰视了!何况公社里的那些大官!何况是小城下来的那些更大的官!我才去公社这么说了几句,一个电话就追过来了!如果我真的去跟他们争,他们岂不是更加的气势汹汹了!
去大队的砖瓦厂,才干了几天活,大队的那些领导已经在我的心中落下了实在不怎么样的印象。但是,他们毕竟是领导,我一个知青除了“高山仰止”,我又能怎么样呢?好在也并不需要我跟他们打交道,否则不见得会很好的和平相处。我尤其看不惯是,他们总是聚在一起喝酒的形象。
大队办了一个砖瓦厂,看来,平时手头的钱还真比较宽裕,聚在一起喝酒,便成了他们日常的工作。那种带着微醺指东骂西;那种含着酒意说着平时说不出口的话;那种敞开怀,显示着自己是个领导的丑态,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但是,我同样领略了那种以酒遮脸诉说出平时不能说的话的笼络人的手段!尤其是那位人高马大的支部书记,平时穿着那件永远敞着怀的军便服,乜着眼看人,粘着舌头讲话的那种作态。实在让人不堪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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