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一间办公室。办公室很大,中间被一排雕花屏风给隔开了。屏风的外面是另外的一个半间。这个半间是一条过道。过道的两头各是一个门洞。屏风的里面像是我的办公室。有一种金碧辉煌的感觉,却没有金碧辉煌的视觉。眼前是一片灰蒙蒙的。我像是想去打电话,我知道电话机就在屏风挡着的里间办公桌上。但是,总觉得像是有人挡住我,不让我走去里间。我心里很着急,却似乎一点办法也没有。像是有人在跟我说,隔壁也有电话机,让我去隔壁打,我却固执地要走进屏风里面去。我觉得屏风里面才是我自己的办公室。有人推着我,让我朝右侧的门洞走。屏风却突然倒了下来……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梦,梦中那样的办公室。在现实生活中,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倒是有一家餐厅的一个大包厢有这样的陈设。应该是曾经在那儿就过餐。那挂在天花板上,可以折叠着收拉的长长的屏风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我的意识中,曾经有过那一份“会不会”掉下来的忧虑带来的印迹。
雕花的屏风,我倒是见了不少了。不过,那家餐厅悬挂式的屏风上并没有雕花,而是平平的没有任何的装饰,甚至连一片纸也没有张贴,给人以一种很厚实的感觉。在故乡这一带,原先雕花的屏风很常见。大多是那种用以间隔房间的固定式屏风。像长门式地一排。每一块屏风上,都雕有人物故事,有《牡丹亭》的;有《西厢记》的。
在我老家的那间故居中,便雕有《西厢记》的固定式屏风。浮雕式的精雕细刻,人物形象丰满;举止逼真;场景栩栩如生。一块一块细细地看下来,极像是少年时翻看连环画。那时,我还不知道《西厢记》这个剧目。只知道,雕刻呈现的女人美轮美奂。听父亲说了才知道这是《西厢记》。后来,读了高中之后,才知道是王实甫写的一出剧目,也知道了剧本所描写的故事情节。于是,印象中的屏风上的这些人物,便越发生动了起来。
我不知道,这雕花屏风间隔的房间是闺阁千金的房间,还是文人骚客的书房?如果是闺阁千金的房间倒还好一些。每天面对着这些形象逼真的场景,至多心中多了一份期盼;若是文人骚客的书房,面对这样的屏风,恐怕早就心猿意马,竖起耳朵听窗外的风火墙花隔上,有没有传来轻轻的莺啼了。哪里还会将心思用在摊开在书桌上的“四书五经”上!书中的颜如玉是那样的遥远;眼前的颜如玉是如此地接近!谁会舍近求远,为了一个飘渺的幻景而放弃眼前触手可及的实在呢?
我在等待中等来的结果,不是任命我担任区委宣传部的副部长,而是区纪律检查委员会的常委兼办公室主任。一身兼任同级别的两个职务,是纪委人员设置的惯例。原先的那一位已调任区检察院副检察长。我算是顶了他的职去纪委而不是去宣传部,这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不知道这其中的变故缘何而生?
与我同一天调入纪委工作的是组织部的那一位正科级组织员,他原是一位乡镇的党委书记,调到区机关后挂了个闲职,看来是组织上早有考虑。他毕竟在读大学时便是省委组织部的调干生。日后得到重用是理所当然的事。他出任区纪委副书记。我一直以为,区委对我的任命,是因为我一得到消息后,心情变得沉重而让他们改变了初衷,其实不是。去纪委报到的第一天,便随着纪委的全体同仁去小城的圣地过组织生活。纪委书记跟我道出了原委。
区纪委书记跟我在前几年打过交道。那还是我在第二个基层所工作的时候。那时的基层所与区工委同在一个大院办公。他那时还在撤地建市之前的县级市纪委工作。他们接到了举报称区工委的一位老同志有违纪问题,他带班来做调查。我被抽调去协助他们的调查工作。我那时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将不是同一个系统的我抽调去协助纪委工作。后来,渐渐从那位老同志的家属的目光中和基层所的所长的儿子的言语中,发现了端倪,举报人原本便是那位基层所的所长。而我又是刚从其他所调来,与这里的任何人和事都没有牵连,不会带有任何的主观色彩,所以,我成了协助纪委的不二人选。
我的协助让那时的他印象十分深刻,我后来在区委办公室工作的两年中,“笔杆子”在区机关又声名鹊起。在区委常委会上,讨论区委组织部提交的拟任名单时,他看到了我的名字。他原先是不同意将他的一个常委调去检察院任副检察长的。认为,既然要给他配一位副书记,可以直接提他的那个纪委常委,为什么要另外调入人来?但是,他毕竟只是纪委书记,怎么能够拧得过书记办公室会议定下的事情?后来他看看不能改变现实,只能退而求其次。趁机提出,要求将我调入区纪委任常委兼办公室主任。并说,如果不同意他的要求,他就不同意从纪委调出一名常委。原来,他是将我当作他的筹码了。话已说到了这个份上,几位书记也只能是退而求其次了。同意将拟任宣传部副部长的我,改任为区纪委常委兼办公室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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