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兵之后,是数百名骑着各种扭曲异兽的魔骑士,它们的气息更加凶戾,普遍达到了金丹后期甚至元婴初期,手中挥舞着缠绕魔能的锁链或长鞭,坐骑喷吐着腐蚀性的毒雾或烈焰。
再往后,悬浮在半空中的,是数十名身着暗红法袍、手持骸骨法杖的魔咒师,它们周身环绕着扭曲的符文,强大的精神威压如同实质,搅动着周围的能量,显然是擅长远程诅咒与范围攻击的棘手角色。
而在整个魔军阵列的上空,几道身影尤其令人心悸。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如同巨大的、由阴影构成的蝠翼恶魔,有的则是包裹在厚重金属铠甲中、只露出两点猩红目光的巨人,还有的干脆就是一团不断扭曲变化的、散发着混乱法则的肉块……它们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赫然都达到了化神期,甚至其中两道,让凌烬都感到了致命的威胁,恐怕已触及化神后期乃至巅峰!
这绝不是临时调集的巡逻队!这是一支装备精良、编制完整、由强者率领的……正规神魔军团!它们早已埋伏在外,只待时机成熟,便要将这最后的反抗火种,连同据点一起,彻底碾碎、抹除!
“我们……被出卖了?!”副官独眼赤红,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而颤抖。如此精准的包围,如此规模的军队,绝非偶然!
凌烬的心沉到了谷底。是那个叛徒李四临死前传递出的信息?还是据点内部……仍有未被发现的奸细?此刻追究这些已经毫无意义。
“防御法阵!全力开启!”副官嘶声怒吼。
据点外围,一层微弱的光罩瞬间亮起,那是反抗军依托遗迹残留符文布置的最后屏障。
然而,面对如此恐怖的军容,这层光罩显得如此脆弱,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
“轰!!!”
魔军阵列中,那几名悬浮的魔咒师率先发动了攻击!它们齐齐挥动法杖,暗红色的毁灭性能量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狠狠撞击在据点的防御光罩上!
光罩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表面荡漾起无数涟漪裂痕!
仅仅一轮齐射,防御法阵便已摇摇欲坠!
据点内,所有人的脸上都失去了血色。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刚刚燃起的希望火苗无情淹没。实力的差距,太大了!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屠杀的前奏!
凌烬站在据点的“城墙”上——那其实只是一段加固过的、数丈高的断垣残壁。冰冷的风吹拂着他染血的衣袍,猎猎作响。他看着下方那无边无际的魔兵海洋,看着那一道道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身影,看着那在魔能轰击下即将破碎的防御光罩……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他胸腔中疯狂涌动、冲撞。
那不是恐惧,也不是绝望。
那是一种……悲凉,一种不甘,一种目睹了太多牺牲、背负了太多期望后,面对绝境时爆发出的……最原始的、最纯粹的……悲壮!
他想起了药叟燃尽残魂时的决绝,想起了铁手推开他时的怒吼,想起了影带回情报时的遍体鳞伤,想起了玄璃灵魂透支时的脆弱,想起了蛮山被改造、失去至亲的痛苦,想起了那三百飞升者自爆时的绚烂与不甘,想起了初代宗主“烬”将骨片刺入胸膛、镇压神魔的伟岸背影……
他们挣扎过,反抗过,付出了一切。
而现在,轮到他自己了。
脖颈处的“欢宴之印”灼痛依旧,仿佛血宴魔姬正在时空的彼端,嘲弄着他的垂死挣扎。
但,那又如何?
寂灭,并非终结。
于万丈深渊边缘,向死而生,方为寂灭真谛!
他缓缓抬起手,握住了胸前的“寂灭之心”。那温暖的金光,透过指缝流淌出来,映亮了他那双已然化为一片冰冷虚无、却又仿佛燃烧着寂灭星火的暗金色瞳孔。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身后每一张苍白、恐惧,却又带着最后一丝不屈的脸庞,扫过玄璃,扫过影,扫过那在囚笼中发出低沉咆哮的蛮山。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战前动员。
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将胸腔中那翻腾的悲壮与决绝,化作了一声震动四野、撕裂绝望阴云的怒吼:
“为了——自由——!!!”
声音如同九天惊雷,在这被魔军包围的绝地轰然炸响!
话音未落的刹那——
他猛地一脚踏碎脚下的墙垛,身影如同挣脱了所有枷锁的陨星,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带着周身爆发的璀璨金色光焰与流转的银色星图,率先……跃下了这象征最后庇护的“城墙”!
孤身一人,直面那无尽的、毁灭的魔潮!
“凌烬——!!!”玄璃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伸出手,却只抓住了一片冰冷的空气。
影的瞳孔骤然收缩。
蛮山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混合着痛苦与暴戾的咆哮,周身熔岩纹路轰然点亮,恐怖的高温瞬间冲破了禁制的束缚!
反击的号角,由这决绝的一跃,正式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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