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仨摸清了老李头的底线(不可能整死他们),又商量好了“认错诚恳,马屁拍响,陪伴到位”的战略战术,自觉准备万全,顿时就不怕了,甚至心里还有点小得意……
老李头啊……老李头,任你是爹又能如何?
还能翻了天去?
于是,伴着黄昏霞光,三人互相鼓着劲,雄赳赳、气昂昂,迈着自以为还算坚定的步伐,来到了李渊下榻的房门前。
李建成作为大哥,深吸一口气,上前轻轻叩门,声音尽量显得平静自然:
“阿耶,您醒了吗?儿臣等前来问安。”
里面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李渊那听不出任何情绪,平静得如同死水一般的声音:
“进来。”
就这简简单单两个字,没有任何怒意,也没有丝毫温度,却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兄弟三人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的自信心上。
本来还觉得准备充分、胸有成竹的三人,顿感觉小腿肚子一阵不受控制地“突突”乱跳,刚才那股子“气势”瞬间泄了一半。
兄弟三人下意识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稳住!
我们能赢!
又在心里给各自疯狂打气,终于是鼓足了残存的勇气,由李建成带头,推开了那扇仿佛有千斤重的房门,鱼贯走了进去。
房间内,李渊正端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眼皮都没抬一下。
“噗通!”
刚进门走了没几步,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准备好的台词,叫嚷得最凶、表现得最混不吝的李元吉,在那无形的、强大的威压之下,腿一软,极其丝滑地……就跪了!
直接五体投地,趴在了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投降”行为,让跟在他身后的李建成和李世民脚步骤然一顿,两人悄悄偏头对视,眼神飞快交流,都从彼此的眼里清晰地看到了两个大字:
就这?!
说好的共同进退呢?!
说好的不怕呢?!
你这……跪得也太麻利了吧!
李渊仿佛这才注意到他们进来,缓缓放下茶杯,目光如同探照灯般,依次扫过跪地不起的李元吉,以及还勉强站着的李建成和李世民,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意味深长的弧度。
得……开局不利!
“战略”还没开始实施,先锋官就他娘的先阵亡了。
“委员长?秘书长!您二位站的挺舒服……是吧?!”
李渊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比任何疾言厉色都更具威力。
“噗通!”
“噗通!”
李建成和李世民再不敢有丝毫侥幸,极其干脆利落地并排跪倒,动作整齐划一。
兄弟三人直挺挺地跪成一溜儿,垂着头,如同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
您老早这么说我们不就懂了吗!
心里最后那点小算盘,在真正的帝王之威和父权如山面前,彻底烟消云散。
老半天,李渊只是垂着眼皮,慢条斯理地摆弄着手中的青瓷茶盏,仿佛那盏上的纹路有着无穷的趣味,压根不搭理他们。
这无声的煎熬,比直接的斥责更让人难受。
“阿耶……我们错了……”
最终还是李建成硬着头皮,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不敢再耍任何花腔,开始一桩桩、一件件地交代:
“我不该在檄文上动手脚,让您在长安受那些腐儒的气……我不该没跟您打招呼,就擅自下令对高昌和吐谷浑动手……我不该私自决断盐湖的归属……我,我不该……不该把国战当成生意来做……”
他越说声音越低,每说一桩,都感觉老爹的目光在自己头顶刮过一层。
“你不该?是朕不该!”
李渊猛地将茶盏顿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茶水四溅。
他霍然起身,胸膛起伏,一直压抑的怒火与积郁终于爆发:
“朕就不该生下你们这群逆子!”
“你们……你们好啊,一个个都是好样的!”
他指着三人,声音带着颤抖。
“年时体恤牧民,在寒冬亲自慰问,好个仁政啊……”
“你们连下两国,好是威风啊……”
“若非有孔卿(孔颖达)时常奏报,朕都不知……朕都不知朕这三个儿子有这般能耐!能翻天覆地!”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失落。
“那些远在边关的官员,逢年过节都知道给朕上折子问安,你们呢?你们出来这么久,可曾主动想过给朕写封家书?哪怕只是报个平安?!”
“你们在亲涉险境之时,可曾想到过远在长安还有朕这个父皇?还有我这个阿耶!”
“若是你们……你们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叫我如何向你们九泉之下的娘亲交代?!啊?!”
李渊一句句地说着,越说越激动,越说眼眶越红,到最后,声音已然哽咽,那不是一个皇帝的质问,而是一个担心孩子安危、却又被孩子忽视的老父亲,最深沉的控诉。
三人一句句听着,脑袋也越来越低,几乎要埋进胸口。之前所有的“战略战术”在父亲这汹涌的情感面前,显得那么可笑和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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